一身红衣更是布满了滔天的杀戮之气。
双手紧握着发热发烫的雌雄剑,一袭红衣急速从天空中俯冲下来。
双剑横握身前,一剑攻,一剑守,奋勇杀向魔君帝朔。
见女江软硬不吃,帝朔又没了退敌的主意,登时气急,圆睁双眼,粗眉竖起,倒转掌中万魔刀腾飞而起,迎战女江。
一黑一红又再次交锋,全都报以不给对方留活路的决心,惊现一场殊死搏斗。
“本君有荧惑护体,你是杀不死本君的!”帝朔挥舞万魔刀招架住女江的攻击,刀剑相交,二人发力拼斗,形成对峙之势,“动用禁术,势必遭受反噬,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领也休想逃过!你若想活命,就与本君联手,待本君荡平天界,成为六界之主,本君自有办法救你性命。”
女江满眼疾恶之火,厉声对他说:“神就是神,魔就是魔,我女江生来就是屠魔荡恶的神明。今奉天地法旨,定不惜代价,不计后果,只为六界铲除你等宵小之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落,女江忽地向后弹开,身影变换万千,金色剑光连闪,攻击速度快如闪电。
帝朔咬牙厮杀,二人相斗许久,帝朔本想释放荧惑的力量与其决战到最后,却不想腹背受了数剑,一不留神间又被女江割断咽喉,哐当一声,只觉意识模糊,当场倒地。
颈中鲜血自帝朔后仰摔倒之时飞溅而出。
一滩乌黑血渍飞来,脏污了女江的衣襟。
雌雄双剑也停止了攻击,入手并合为一。
紧绷的神经在此终于得以稍稍放缓。
女江俯身向下,缓慢降落到龙首山顶部,忽觉腿部酸麻,一个不稳,险些跌倒。
她用剑支撑着,目光坚毅却笼罩着一片破碎凄婉之感。
远望附近仰面倒地的帝朔,一面慢走到帝朔身旁,忽地看见什么顿住了脚步,戒备的眼光捕捉过去,但见这魔头融于心口的荧惑红光闪烁不停,不出片刻,竟能血液回流,伤口痊愈。
“荧惑竟然能让宿主……起死回生!”女江颇感震惊,吸上半口气定睛观察,见这魔头脖颈上血淋淋的创口已然结痂愈合,双目虽然闭着,但眼皮下的眼珠正在慢慢转动,随时都有睁眼醒来的可能——到那时,只怕六界大乱,永无安宁!
“不!决不能让这恶贼苏醒,决不能让他活着!荧惑不能留,荧惑必须摧毁!该怎么办?看来也只能赌一把了。”女江下意识想到什么,跟着深吸几口气,随即把心一横,咬起牙齿。
只见她提起并合为一的雌雄剑,使出全身之力,把手中金剑快而狠地插进帝朔的心脏!
刹那间,剑刃与荧惑相碰,金光与红光相撞,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女江震飞十丈之远。
身体仰面飞出,女江砸在一堆烧成灰烬的草木上,一身红衣扫过瞬间布满了黑灰。
眼前细雨霏霏,身体剧痛到快要麻木,女江捂住胸口,忍不住喷出好大一口鲜血。
她呛咳两声,强撑着翻身而起,摇摇晃晃走到帝朔面前,再次认真查看帝朔的具体情况——看着口吐鲜血、不再复苏的帝朔,女江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个舒展的弧度。
她仰起脸孔,闭上双眼,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看来她赌对了,雌雄双剑上的刀兵戾气果真能压制荧惑。
胸口忽然刀绞着的疼,她按住疼痛处,把帝朔的尸身锁定在她的视线内,沉思:“眼下帝朔虽死,但他体内的荧惑却凶暴无比,兼之能让宿主不死不灭,我该如何摧毁此物?雌雄双剑上的刀兵戾气虽然压制住了荧惑,但也只能压制,却不能将其摧毁……看来,也只能把帝朔的尸身用缥缈印镇压在这龙首山下,等到帝朔的尸身化为腐肉枯骨,荧惑没了寄生的宿主,威力大减的时候,再想法子摧毁这凶暴之物。”
心里这么一想,她当即挥手召出碧绿色的法器缥缈印,用仙力劈开龙首山,接着在缥缈印上施加了一道金光封印,把帝朔的尸身丢进龙首山中,镇压了起来。
亲见龙首山裂缝重新合拢后,女江如释重负,只觉两腿钝痛,身体疲累,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龙首山陡崖之上。
山风迎面吹来。
曾经的自己在此化作灰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面容惨白,形貌枯槁的女江。
一股极沉重的负罪感迅速袭上心头。
她眸光黯然,没有一点光彩,举目眺望,见龙首山下,已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暗红色血海——这是她一手酿造的惨剧!
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眶,她满含愧疚,悲痛忏悔。
忽觉口鼻中有热流涌出,耳中擂鼓轰鸣,嗡声大作,见滴在地上的一颗颗血渍慢慢变成一块块黑色的斑点,她两眼一闭,身体失重般朝山下血海里滚去。
血水黏稠,腥臭无比。
她平躺着,漂浮在茫无涯际的血海上,一睁眼,数万只墨绿色的鬼手就如亡魂索命般把她拽入血海深渊。
她惊惶无措,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迅速向下沉没。
黑暗将她包裹,她有些喘不上气,耳畔传来一阵焦灼的呼唤声……
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