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一样,它们大多长得不太好,蔫哒哒的。
夙楼每日来回往返于寒明居与农田之间,偶尔到鸣涧山上看看日出日落,这对于旁人来说枯燥无趣的日子,他却乐在其中。
也会有他的师兄师姐来看望他,频繁一点的,两三年一次——对于修真者漫长的数万年的寿命来说,十几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能三四年来一次都算是很好的了。
在这里,夙楼不用修炼,不用考虑会不会伤害到别人,不用再受气运的控制,他什么也不用想,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忧无虑。
但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和他转了气运的小女孩,想她如今多大了,想她如果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恨他、怨他、或者想要杀了他。夙楼想,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必定双手奉上自己的条命,等她来取。
——
那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午,夙楼正在院中给花坛里的花浇水,他穿着蓑衣,行动不太方便——他在转移气运后变得霉运缠身,每次走在院中总会有那么一两只鸟排泄在他身上,这是夙楼在经过很多次后得出的教训。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轻盈而欢快,应该是属于一名女子的。脚步声停在他门前,想必是来找他的。夙楼等了一会儿,不见来人敲门,便上前将门打开。
门外的确是一名女子,还是他经常挂念的那个小女孩。小女孩长大了,成了小姑娘。小姑娘头发两边用发带绑起,簪了两枚蝴蝶簪,身上穿着云纱做的衣服,在看到他时,她瞪圆了双眸,嘴巴微微张开,好像是看呆了。
真奇怪。夙楼想,明明她与幼时变化那么大,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
大概,是那双明亮的、从未变过的杏眸吧。
他本来是想叫她的名字的,但惭愧的是,他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她的名字,最后他只能说一句:“你是归一剑宗的弟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其实夙楼心里清楚,既然她找到他这里,那肯定就是知道气运一事了。夙楼没有直接说出气运的事,他想等她说出来,看他是想打他,骂他,还是杀了他,不管是什么,他通通都受着,这是他欠她的。
小姑娘听了这句话,有些迷惑地眨眨眼,然后左右看看,指指他前面的门,声音小小的,软得不行,落在夙楼耳朵里,让他不由有些痒,“那个,我能进去说吗?”
进去后,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夙楼早就习惯了,不过小姑娘就有些无所适从了,好像倒霉的不是夙楼,而是她。
到了主房门口,放在旁边的扫把倒在了夙楼身上,夙楼一时不查,被砸了个正着。他正想把扫把拿起放到一边,身后的小姑娘就连忙上前帮他拿走扫把,还踢得远远的,回头看他时,笑得十分尴尬,好像心虚得不行。
进去后,夙楼先是到前面的桌上沏茶,等沏好后回头一看,他发现小姑娘居然腿……抖……了……
看见夙楼看她,她抖得更厉害了,发顶立起来的一小撮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她努力挺直腰板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只受了惊又强装镇定的小白兔。
夙楼抿了下唇,他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因为小姑娘看起来好像羞耻得快哭了。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吓人吧,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紧张害怕?明明该紧张害怕的人是他啊。
夙楼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冷静一下,她走过来时,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意思了,她已经紧张到同手同脚了。
夙楼也抿了一口茶,用茶杯来遮挡自己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等她喝完茶,放松了一点,之后才继续问:“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夙楼对上那双杏眸,下一秒,就看见小姑娘嘴巴一动,给出了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回答。
“我是来和你结成道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