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它的颜色为什么那么深?”
“红糖的颜色。”
徐行之一脸怀疑:“你先喝一口我看看好不好?”
苏星回直摇头:“不要。”
“万一你给我下毒……”
她生气了,“爱喝喝,不喝拉倒。”
徐行之拿起杯子,轻轻闻了闻——一股浓烈的姜味。
他们方才在洗手间耗了很长时间,这会儿杯子已经不不烫手了,但茶水仍然无法入口,他与她商量:“先放着,我等会儿喝。”
苏星回狐疑地打量他,以己度人:“你该不会等我走了,就把它倒掉吧?”
“你好像很有经验?”
“没有。”她大言不惭地否认,“我只找到这两包姜茶,之后再要就没了。”
徐行之把杯子端在手里,晃了晃褐色的茶水:“放了两包?”
“嗯,”苏星回点头,“低甜度的,有效成分应该是姜,不是红糖,我多倒了点水,应该不会太甜。”
徐行之把杯子举到她面前,“那你先喝一口。”
苏星回侧头,避开姜的味道:“为什么?”
徐行之理所当然,“先留个证据,以免等会儿说我诬陷你。”
苏星回看一眼深褐色液体,“只有一个杯子,你这里……”
徐行之见她话里有松动的意思,乘胜追击地往她唇边一递,“我又不介意,还是说你比较介意?”
苏星回没再躲避,就着他的手浅浅抿了一口。顿时,整张脸皱成一团,徐行之也不由自主跟着她皱起脸,有点好笑地问:“那么难喝啊?”
苏星回苦着脸舔舔嘴唇,仍不忘坚持自己的判断:“不是很甜,姜太辣了。”
“是吗?”徐行之收回手,也浅浅尝了一口姜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我觉得……很甜。”
苏星回立时明白他在这里弯弯绕绕半天,变着法子逗她,批判道:“油嘴滑舌!”
说着就要往外走。
“哎……”徐行之连忙叫住她,见她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脸来,他的笑容忽地柔和万分,“谢谢。”
“很少有人这样关心我,所以,特别感动。”
苏星回移开视线,不敢看这样的眼神,囫囵道:“嗯,那你喝完,我……我先回去了。”
她离开的背影很沉稳,直到回了自己房间,看到桌上两个红糖姜茶的包装,才显出一丝仓皇。
然而,徐行之嘴上说“没事”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床头脑昏沉。
他站在洗手台前,镜中人脸色苍白,隐隐透着不健康的红。
徐行之用凉水洗了把脸,轻叹,他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即便是去年年底,周围人接二连三地感染病毒发烧,他也一点事都没有。不料异国一场雨,轻易将他击败。
他出于一半的私心更改了行程,原本想带苏星回在摩洛哥玩两天,岂料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擦干净脸上的水,走出洗手间,颓然仰倒在床上。
床头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苏星回给他发了信息。
星回(大骗子):你还在房间吗,还是已经出去了……
星回(大骗子):我们今天去哪里吃饭呀?
他回复:“饿吗?”
“现在去?”
星回(大骗子):[好]
徐行之看着屏幕上竖起一只耳朵的兔子表情,忍不住勾起唇角。
苏星回推开房间门,一眼看见徐行之戴着口罩站在门口等。
她打量他片刻,似是看出一些端倪:“你怎么了?”
“有点,咳,”徐行之刚一开口,就感觉自己喉咙沙哑,忍不住偏头清了清嗓子,“可能有点发烧。”
苏星回立刻蹙了眉,伸手去摸他额头,他配合地微微弯腰,用额头贴上她手背。
手下皮肤微微发热,她不太能判断,又用另一手摸自己额头,仔细比对辨别,察觉出细微的温度差异。
徐行之安慰她:“没有很难受,有点低烧,我下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苏星回却强硬地推着他到房门口,“不行,你先休息。”
见他不动,催促道:“快点,房卡。”
徐行之只能重新打开房门,大概因为生病,他的反应有些迟钝,索性任由苏星回摆布。
他很快被按回床上躺好,看着苏星回去洗手间拿了一块湿毛巾,贴在他额头上,又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做完这些,转身就要往外走,徐行之连忙起身叫住她,“你一个人别出门,外面不太安全,我担心……”
“你先躺下,”苏星回制止他起床,“我去房间里拿药。”
徐行之这才没从床上下来,却仍放不下心,毕竟眼前这位前科累累,他实在不敢轻易相信,“五分,三分钟之内你没回来的话……”
“好了好了,我不出门,”苏星回败阵下来,“我就去拿个药,然后在酒店订餐,让他们送到房间可以吗?”
徐行之终于点头,示意她快去快回。
苏星回果然很快回来,手里拿着药,正用手机和人打电话,“嗯,应该是昨天淋雨着凉了,这边没有流感疫情。”
“好,我带了退烧药,也有体温计,等下测完和你说……”
“嗯我知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后天的飞机,到时候会和你说的,真不骗你。”
听起来,苏星回在和她打电话的那位眼里,也同样罪行累累……
她挂了电话,把手里的一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首先拆开一把额温枪的塑料壳,对着他额头“滴”了一声。
徐行之好奇询问:“刚才和谁打电话?”
额温枪屏幕显示37.9度。
“我朋友,一位医生。”苏星回简单回答,又重新测了一次温度,确认无误,又问他,“有没有药物过敏?我只带了一盒泰诺。”
徐行之摇头,于是她再次拿起手机和喻园沟通,好一会儿,才对徐行之说:“吃完饭后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