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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轻吻(2 / 3)

底色是无法抹灭的。有些人要用一辈子去治愈童年,而有些人可以依靠童年支撑往后人生所有的苦难。

徐行之看着苏星回忙碌地给他兑温水,又不太熟练地摸试探他额头的温度,小心翼翼地核对时间,然后拆了药盒包装,把一粒药递给他,“现在吃完饭半个小时了,把药吃了吧。”

徐行之心里忽然软得不行,从她掌心接过药,又接过她的水。

其实这种头疼脑热,换作平时,他甚至不会吃药,多喝几杯水就对付过去了。

徐行之吃完药,被要求继续休息,但他躺了没一会儿就睁开眼睛。

忙碌惯了的人,似乎无福消受这样的闲暇。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天色依然阴沉。

他看了一眼边上的椅子,空的。

明明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心里却也不免一空。

发烧过后喉咙干涩,徐行之起身想给自己倒一杯水,没走两步,忽然顿足。

他的目光落在房间另一侧的布艺沙发上,上面蜷着一个人影。

已经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苏星回侧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胳膊,大概是睡着之后有点冷,微微蜷缩成一团。

徐行之从一旁的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净的长外套,轻手轻脚盖到她身上。男士外套对于她来说特别大,能将整个人完全笼罩住。

似乎盖衣服的动静打扰了她,苏星回在睡梦中微微皱眉,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很快又不动了。

徐行之单膝跪在她身侧,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睡着的模样——微微拧起的眉,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花瓣一样的薄唇,唇上一粒小小的唇珠。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在咫尺之遥的距离忽然停住,缓缓后撤。

他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低下头,隔着头发,在她鬓角落下干燥的一吻。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干涸的心里落了一场雨。

他长在一个古板的家庭,所有人都遵守礼貌周到的规矩。

爱,类似于禁令一般存在。不能宣之于口,更不会用肢体表达。

至于性,更被视如洪水猛兽。

徐行之从前一直觉得,自己也是被规矩驯化的流水线产品。

十几岁的青春期,宿舍里,一群男生聚在一部手机前看小视频,急躁、狂热,动作根本不避讳旁人,甚至于故意展露。

他们互相开着下/流的玩笑,讨论最喜欢今天女主角的哪个部分,明明穿戴整齐以后都彬彬有礼,无一不是家长的好孩子,老师的好学生。

衣服是动物性的束缚。

他们热衷的视频展露的是泄/欲,施/暴。

徐行之对这种活动一点欲望也没有。

他并不觉得性是不能触犯的禁令,而是讨厌触碰,更无法想象与别人裸裎相见。

哪怕是青春期无法避免的生理反应,他打发自己都打发得极其随意。

冷淡,寡欲,唯一一丁点热情交给科研。

直到遇见苏星回。

他才发现原来,爱,让人本能地渴望接触。

渴望用唇舌攫取,想将她拆食入腹,如同填满口腹之欲。

同时也渴望,被她吞噬。

小城旅店昏暗的洗手间里,他搂过她,小臂残留温热触感;晴朗的早晨,她上楼来假惺惺地和他谈条件,撑着下巴,笑得像只狐狸,最后磕磕巴巴地喊他一声“哥哥”;沙漠绿洲前,她害怕得手脚并用,整个人悬挂在他身上;以及星光漫天那夜,她绷紧身体,攀附上来。

她笑时的眼睛;哭时的泪水;汗水浸润的鬓角;沾湿的唇……

每一帧画面都融化在他辗转难眠的夜里。

“我爱你,非常爱你。”

“所以努力地,想让你更爱我一点。”

他愈发渴望拥有;也愈发清醒地克制。

房间里寂静无声。

*

一天后,他们从马拉喀什乘车前往北部的卡萨布兰卡机场,直飞申江。

撒哈拉沙漠深处发现的尸体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讨论,徐行之已经听到过好几个不同版本的流言。

有人说他惨遭贪婪的陨石猎人同伴杀害;也有人说他触怒了神灵,神将他永远困于沙漠。

警方还没给出明确的调查结果,徐行之猜测他是一个人出行遭遇了意外,或是遇到危险被伙伴丢下,最终没能活着走出无人区。

但他没和苏星回讨论这件事。

卡萨布兰卡机场,人流密集。

苏星回通过机场安检,差点与一位急匆匆横穿人群的旅客撞在一起,被徐行之一把拉住。

她连忙道歉。

那是一位五六十岁,东亚长相的中年女性。

她原本一脸焦急,却在看见苏星回的脸后露出欣喜神色,试探着用中文问她:“姑娘你是中国人吗?”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见苏星回点头,立刻迫不及待道:“我方向感不好,刚刚出来买东西,找不到回登机口的路了。”

苏星回看过她的机票信息,发现与他们同一航班,便说:“我们也是这班飞机,带您一起过去吧。”

阿姨如得救星一般连连向他们道谢,“太谢谢你了,真是多亏你们,这里语言不通的,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问路……”

她终于在候机厅见到自己的姐妹团,好一番诉说自己的遭遇,说完又很自来熟地坐到苏星回和徐行之边上,和他们讲话。

徐行之态度礼貌,却很冷淡,一脸生人勿近。阿姨笑着问苏星回,“你男朋友生的好俊,不说话的样子也蛮酷,是混血?”

似乎只要一男一女同行,就会被默认为男女朋友关系,苏星回笑着回答:“是弟弟,中国人。”

徐行之瞟了她一眼,总算明白这位惯用的骗人把戏。她就是利用语言歧义,也不撒谎,事实如此,但放到语境中,别人就会自动理解成另一种意思。

果然,阿姨恍然大悟,“哦,是表姐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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