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湛声音听不出喜与怒,“来吧!”
“夏——裕竹。”
她的心思不在歌上,歌没唱好,舞没跳好……一首歌的时间没结束,陆承湛喊“停”,他沉息地盯着夏裕竹,“什么时候脑子干净,什么时候跳。”
四人第一次见夏裕竹被说,整齐地往前靠,围成了一个半弧。
夏裕竹;“……”
确实是她的问题……陆承湛已经含蓄了。
她抛开脑子里那些漂浮着乱七八糟的尘埃,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态做到心无旁骛。
心逐渐平复下来。
陆承湛看她眼神变得清明,“唱吧。”
“好。”
前几句声线不稳,后面慢慢渐入佳境,唱得不尽完美,确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把高音完整地飙上去了,那穿破耳膜的海豚音,如同连绵陡峭的山峦,一次,又一次的转音,唱出了情感的递进,唱出了陆承湛想表达的自由。
音量渐熄,夏裕竹睁眼的第一瞬间——
雪山消融,青眼相看。
“唱得比我好。”他对她说。
BLUE,是蓝色,是大海,也是自由。
她比他自由;
他因她自由。
夏裕竹:“那我过了吗?”
“没有。”过是过了,但也可以是没过,主动权在陆承湛手里,不是她。
他有话跟她说,所有不想让她过。
陆承湛微调她着舞蹈动作,言语摩挲在她耳旁,“躲我。”
“嗯。”她躲得明目张胆,说不是显得太虚假。
夏裕竹的坦诚让他难以接招,陆承湛低言失笑,瞳孔染着墨色,“夏裕竹,躲人也要有躲人的理由,你知道吗?”
大家没有捅破的那层薄纸,摇摇欲坠了。
那就撕破吧!
“因为——”
她低语:“我喜欢你。”
一道凌厉的声音划破舞台,吞没了她的声音。
夏裕竹说出了陆承湛想听到的话,只是,他没有听见。
“你怎么在这?”明丽冲上舞台,质问陆承湛。
周立环顾一圈,惊恐地发现,他没看见他哥……他哥要是不在,承湛不是要被明丽欺负了去……他用眼神询问四人,“这是怎么回事?”
徐志柏和陈文骏指着孟展翎,潘屿想指夏裕竹,不过陆承湛遮盖住了她的身影,变成了指他。
周立:“……”
你们但凡知会我一声,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明丽出现在这。
孟展翎揽责:“明总,是我请陆前辈来教我们唱《blue》,这不是歌太难了,我们实在是研究不明白吗?!”
明丽:“看来,你们关系很不错呢?”
周立拼命摇头,孟展翎没看懂他发出的讯息,嘴张开的是变成了“嗷呜——”,他的脚本被潘屿用力碾着疼得说不出话了。
潘屿脚后跟一松,孟展翎抱着脚弹跳了。
他接茬:“前后辈关系,简单的互帮一下……哦,对不起,明总……我忘了……陆前辈跟公司解约了,他是我们的前前辈了。”
说到这其实就可以停止了,他还非要补一句:“真遗憾呢!”
周立:“……”
他大脑电光闪烁的,被雷劈得快焦了……潘屿,请告诉我,你的圆滑去哪里了……
“是该遗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歌被别人唱,自己却只能在旁看着,这滋味不好受吧。”明丽习惯了他们没有眼里劲,并不当回事,把话语对准了陆承湛,暗里藏刀地嘲讽。
周立在紧急联系周正,电话一直显示占线……每次遇到紧急情况,总联系不到关键人……这他妈是什么狗屁玄学?
然而,一贯以沉默回应的陆承湛,开口还击了。
“当年花十分钟写出来的歌如今都成了经典,我为什么要去遗憾,难道不应该自豪吗?”
歌曲的版权是归明丽没错,但歌,不是她的,它是属于舞台的。
无论歌在谁的手里,它都会被传唱——
他也会被人记住。
陆承湛笑中透寒,“这么多年,看来我在明总心目中的地位仍就不减,窂挂您惦记了。”
明丽:“你……?”
“你要是喜欢我写得歌,就当是我给你留的纪念吧。至于歌曲的版权,当是我给你保管的劳务费了,明总。”
明丽气极必反地拍手鼓掌,“话说的真是漂亮,这心啊,最好和你说的话一样坦然。”
陆承湛:“当然,我和你一样,表里如一。”
一时之间没人听出,他在说什么。
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夏裕竹“扑哧”笑出了声,声音里的欢快在这个场合凸显得怪异,夏裕竹着实没想到陆承湛还有这一面,骂人骂得可真是文艺呐。
她的笑声,让陆承湛萌生了带她走的想法。转头,看到她高踞的眉眼,便知不可能了,夏裕竹,她是破于风雪而存的翠竹啊!
那身傲骨怎么会为了谁折腰呢。
潘屿也后知后觉明白了他话里的潜台词。
善归善,恶是恶,好为好,恶是恶……真是,好一个表里如一。
有些人,总以为抓住了别人的软肋,自己便是胜者。却不知,软肋可以是末路的命门,也可以是抵御利刃最坚固的盾。
陆承湛在置之死地而后生,拼命向前走,而明丽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
那些软肋烙出的伤疤成了他不畏难的勇气。
两人的争锋,陆承湛占据上风,周立被这反转愣眼了,没发现电话短暂接通后,又被挂断了。
陆承湛那些话语一字不落传进了周正的耳朵,他欣慰地笑了……那些歌曲的版权,只要承湛想要,他们有各种方法买回来。
他亲手剔除过往荣光,躲了那么久,如今,终于愿意去重新拥抱。
……明丽保管了那么久的东西,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
周立真切得看到,陆承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