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挂的是什么黑眼圈,个个面貌好似被人发冢戮尸了一样,我在战场上,也时常见到这样的死人。”
一米九的大高个心急口快地抒发完感慨。但他粗旷惯了,一时之间没注意音量。
话音刚落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踮起脚来骂他:“你说什么!?”
“哪来的糊团,居然说我们哥哥像死人!也不看看自己糊成什么样子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
“死肌肉男,说话之前过过脑子,怎么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妆有多厚?!”
“不是吧?自己是个五大三粗,没营过业吧?看你脸皮比哥哥的妆还厚噢。”
夏裕竹和潘屿预感不妙,赶紧回撤,徐志柏捂住孟展翎那张嘴,不让他继续说话,眼下敌我不分,处在新环境,不能四处招敌。
只听耳边声音连绵不绝,一句接着一句不带停歇,好似他们是上街游行的囚犯,有种过街老鼠,被人丢了白菜鸡蛋之感。
“展翎,莫要多言!”
夏裕竹赶紧拉着他回长廊去了,这条道算是出不得。
还要想想其他办法。
她边做思索,边急冲冲地在长廊上走,只顾埋头向前,不料下一秒。
骤然撞上一人后背。
额头痛极。
“抱歉,公子。”
她疼得啧嘴,连连向人致歉,等揉着额头抬目,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被撞到的人背影坚实且阔,身形修长出众,上下身衣物皆呈一种米白色,自带贵气,等闲自若,仿佛站在那里,便能与乌泱泱的人堆自动隔开。这种特征,夏裕竹在天子游湖时,曾在岸边远远见过。
当时她心里只有四个字——
贵不可攀。
她穿的无袖衣服实在太薄,刚拉着孟展翎撤离,步伐太急,连披着的褙子也掉了。
正是三月初,料峭轻寒,外面天气尚且有几分凉意。
那人转头回看时。
她却先落入了一双恒温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