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除了孟展翎是个愣头青外,哪个不是混迹圈里已久的老油条。没点基础的演技傍身,那他们在这个圈子还要不要混了?
夏裕竹使那点小聪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呐,早就过了激将法对他们适用的年纪了。
陪着她玩,是因为陆承湛拜托他们的,他们来,也是陆承湛拜托他们的。
不然,谁会没事放着大晚上不去休息的时间去陪她玩,他们也不是闲的,大家第二天都是有拍摄任务在身的人,更别提这部电影的导演,管着整个剧组,可想而知,他能有多忙!
陆承湛说:“今天,麻烦你们了。”
“谢谢!”
“小事一件,说什么谢谢。”连瑞颖撑不住了,打折哈切说,“我明天是早戏,先去睡了。”
看她走远,消失在了转角,听到关门声后,王远压低了声音说:“依我看,那小子心大得很,那些话对她影响不大。”
陆承湛说:“她从意外爆火以来,受到的都是大家的喜欢,平时站在她这边的突然站到了她的对立面,要说心理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
“跟考试是同一个道理,一个平常考满分的优等生,突然考试没及格,他自己能接受的了吗?老师又是怎么看待他的?”
“她第一次受到大规模的言语攻击,我想陪她一起渡过。”
陆承湛回忆那时候的自己,受到网络里流言的诋毁,想解释没办法的解释的忍气吞声,他是多么希望有个人陪在身边,说说话。
正哥为他四处奔波,已经够累了,他不能再用自己的负面情绪去拖累他。
王远看他的认真样,第一次见他那么花心思对个人,当朋友的,祝福就好了。
“她要是知道你的用心良苦才好,别在房间里开心的只管数钱。”
陆承湛笑道:“不会的,她会看熊出没。”
王远:“……”
被他说准了,夏裕竹真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着呆,手机里传出来熊出没的声音。看到网络里的那些如浪潮般的恶评,不难过是假的,她尽量忽视,脑子里还是会闪回只言片语。
要是能得到喜欢,谁会想去被人讨厌。
“黑红”的“黑”也算是一种自嘲。
夏裕竹看到枕边的钱,勉强地笑了……今天也不算过得太差,糟心事里还是有好事发生的。
她伴着熊出没动画片的声音,困倦地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孟展翎难以入睡,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输钱输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他看着账户的余额,流下了两行清泪……苦,他的命实属是苦!
然后第二天拍戏迟到了3分24秒,喜提王远押韵的打油诗一首。
脸被说得一阵红,一阵白,心情抑上加抑。
夏裕竹满脸荣光地给他加油打气,拿着口型跟他说:坚持!
孟展翎:“……”
她的笑好刺痛,他能让她滚吗?
下一秒,她还真滚了,头都不带回地跟着陆承湛走了。
孟展翎:“……”
刺痛,太刺痛了。
他们一起去了舞蹈房,柳妍为网上发生的那些事特意跟夏裕竹道歉。
又是鞠躬,又是解释……说着说着把自己给哽咽住了。
夏裕竹害怕她又哭,开导地说:“没事,都是小事,狗仔的捕风捉影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先好好练习,等会王导要来检查的,别让你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先前是张牧泽,后又是柳妍,其实大家都是舆论的受害者。他们所说的对不起,不是在跟她说,更像是在对舆论的妥协。
面对舆论掀起的浪潮,“对不起”成了他们要走的固定流程与过场。
夏裕竹觉得“对不起”这个词突然变得很廉价。
她暗暗跟自己做了一个约定——
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对不起,绝对不跟舆论妥协。
柳妍用袖口擦拭了凝结在瞳孔里没有滚落的泪水。
她拿剑边练习,夏裕竹边帮她做最后的调整,把动作和神情一一对应,让整个舞蹈变得更灵动。
考核的时候,连瑞颖提着长长的戏服过来给柳妍加油打气。
她跳得比平日练习的更好,毫无疑问,得到了王远的认可,成功保住了花魁一角。
柳妍激动地冲出来想抱住夏裕竹,吓得她躲进了陆承湛身后。
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不……不合适。”
柳妍讪讪一笑,默默地收回手,连瑞颖及时接过了她张开的双臂,开朗地说:“别抱她,抱我。”
才得以缓解了她的尴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片场。
夏裕竹几天没看他们拍戏,没想到剧组的室内的拍摄进度已经过半,孟展翎的室内戏份都杀青了。
下一场,该拍舟琛上场了。
陆承湛换完衣服走出来,吵闹的环境放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沉静下来。
大家屏住呼吸,不舍挪眼。
他身袭淡绿素衣,腰挂一块清透温润的白玉,发髻里斜插着一根竹子削至而成的发簪,像极了归隐山林的孤云野鹤。可那凉薄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笑容,又是素到极致,居高临下的不可攀登,每看一眼都能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攻击性。
夏裕竹看得心砰砰直跳,看剧本时,她想过一个问题——
谁能演出舟琛的闲散自在,孤傲自负?
直到看到陆承湛,她找到了。
他不是在演舟琛,他就是舟琛。
王远满意地说:“我就知道他适合。”
《雪惊月》剧本初具框架,还没有构思完成。编剧写出舟琛这么个人物,他就知道除了陆承湛无人能胜任这个角色。
大家一眼惊艳里恢复过来,自造出来的声音也比往常小,窃窃私语,轻拿轻放,好像噪音是对陆承湛一种的亵渎。
孟展翎问:“为什么他的戏服这么好看?”
“……”连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