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裕竹抱着一棵胡杨小树苗,把它挡在前面用来抵御风沙。
植树专家科普种树对防沙的重要性,以及哪些植物更容易在沙漠里生存下去……远处密集的树木像是站岗的士兵,严格死守着一方土地。
它们守护着城市,把沙土留在了荒漠里。
等着植树专家讲完,他们跟着他去正在开发的一片荒地种树去了。
节目组相信他们自己也能玩起来,所以没有制定完整的流程,任由他们自由发挥了。
沙尘厚实,稍稍不注意,脚便容易陷进去。
夏裕竹脚被沙子压得没抬起来,摔了个底朝天,潘屿无情地“哈哈哈哈”,他大笑着,“哟哟哟,多大了,走路都不会。”
一把沙子直线地击在他脸上,他咳个不停,细沙呛喉。
“夏裕竹,你耍赖,说不过就用物理攻击!”
她拍了拍手,在孟展翎的搀扶下站起来,怒眸瞪着潘屿,不服地说:“谁先挑事的!你说啊!”
夏裕竹身体不适,平原待久了,短时间没法适应那么高的海拔,有点高反,但不想影响拍摄进度,一直在强撑,潘屿还那么闹她,她很不开心,要是换做平时,她不会计较,能和他斗得有来有回。
“好了,都少说一句。潘屿,你也别拿人当乐子。”徐志柏当着两人的和事佬,话语完全偏袒着夏裕竹。
潘屿看出夏裕竹不开心,立马识抬举地道歉了。
工作人员2给她拿了高反的药,跟她说:“吃了会好受点。”
“你可以把外套脱了,蒙在脸上会好受一点。”
夏裕竹:“谢谢。”
她没有脱下衣服,沙子与皮肤贴着很不舒服,所以裹得更严实。
夏裕竹笨重地像个行走在沙漠的企鹅,她全程老老实实地种树,认真好学的态度得到了植树专家的夸赞,没了她的机灵,节目少了趣味性。
潘屿说得话变得无聊,其实以前也挺无聊的,但有夏裕竹愿意去接茬,无趣的话也能变得有趣。
导演准备给他们增强点互动,节目组立马拿出plan2,工作人员2准备公布小游戏的规则时,意外出现了。
一人安静,四人雄起了。
导演对工作人员2摇头,好奇他们接下来的发展。
孟展翎神神叨叨,“不行,我也要被人夸!”
陈文骏:“不能落后夏裕竹。”
突然之间,不知道谁带起的比拼,开启了拼树,树是种了,又没完全种,被植树专家全部打倒重来。
哼次哼次白干一场。
往前跑的四人,又往回跑,和龟速前进般的夏裕竹撞了个正着。
“……”
徐志柏:“裕竹,you stop stop stop。”
孟展翎先发制人:“你啊,慢点,等等我们!”
陈文骏:“裕竹,你给我们留点面子。”
在做细活上,没人比不过她。
“你们别闹了,认真一点吧!”
在沙漠里种树,在夏裕竹看来是一件严肃、庄严的事情。
亲手把树木种下去,然后看到它昂首挺胸地站立着,逐渐扎根沙漠,在他们生命没开始的时候,已经在开始和沙子作斗争了。
她蹲在树苗前,用手抚摸着褐色的树干,祈祷着说:“一定要好好努力,活下去啊!”
树木表层还没被埋上土,植树专家耐心地蹲在树旁用未带手套的双手帮夏裕竹一起搬沙子。
植树专家问她:“你看到了什么?”
“生命开始了。”夏裕竹说。
“是不是很累,挺不想来这录节目的。”
“嗯。”夏裕竹实诚地说,“不想,太辛苦了,所以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她用了敬称。
因为他做的事足以值得人去尊敬。
植树专家的年纪与周立差不多大,皮肤被高原晒得通红,霜白两鬓,却坚持,坚守这一片荒漠,不止冀希于绿树成荫,更期望红花遍野。
“喜欢沙子,离不开了。”
他声音小的好像在自语。
植树专家用双手捧起沙子,和夏裕竹聊天,很舒服,他愿意去说话,比在镜头前的表述更轻松,不经意间透露出很多自己的故事。
谈及家人,他愧疚;谈及热爱,他无悔。
满怀一腔热血扎根在这里,便再也离不开了。中途为了家庭,他妥协过,回去了,闻不到沙子味,反而变得不习惯,所以又回来了。
他喜欢闻沙子,而他做的事是为了让更多的人闻不到沙子。
植树专家给夏裕竹指了几处树木栽种的方向。
“那几棵树,是以我家人的名字种植的,想他们了,来这看看,跟他们说说话……你知道吗,树木的寿命要比人长得多,而在沙漠里能活下来的树木,便是所向披靡了……希望他们长寿吧!”
“……把树种好,养好,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了……总不能离家数载,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吧!”
……
最后他开玩笑地说:“不吃几口沙子,饭都吃得不香。”
夏裕竹觉得,他才是那棵扎根于荒漠中心,真正遮挡风沙,牢不可破的大树。
聊天耽搁了她种树的进程。
勤奋四人小组追上来。
孟展翎:“哈哈哈,超过你了。”
徐志柏:“你保持这个速度,很好,非常好。”
陈文骏:“我们也会给你留点面子的。”
夏裕竹:“……”
她敷衍地祝贺,“恭喜,恭喜!”转头问植树专家,“您能不能给我两棵树的命名权啊!”
“你种的树,你做主,别说两棵,全部都行!”
陆承湛没有来西北的沙漠,夏裕竹却把他的名字永远留在了这里。
树会长大,刻在树干上的印记不会……她希望,陆承湛他也能和树木一样长寿!
晚上,他们在沙漠里风餐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