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念尤坐在挂着粉色纱帐,桌面还铺上了精致刺绣的桌布,摆满琳琅满目的菜肴,香味不断争先恐后钻入她鼻子里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疯狂分泌唾液时。
她内心只感叹一句,她现在住的那家客栈原是现代的便宜连锁酒店罢了。
虽然她已辟谷,不饿,但就是想尝尝味。
只是对面端坐着一位锦衣玉冠的贵公子,虽然他长相出众,面色温和,但她干不出自来熟那一套,当着人家的面动筷子。
“你好。”陆念尤用友好的语气打了声招呼。
早在陆念尤走进房间那一刻起,洛惊辞就已不动声色的将她打量了个彻底。
眼前这女子虽装束犹如破落户,腰间挂着一把用布条包着的长剑和一个灰扑扑的袋子,全身上下没有一样饰品,但细瞧她容貌,却生得清丽秀气,看起来也年纪轻轻。
怎么都与道士扯不上边。
说是个浪迹天涯的侠女倒还像那么回事。
但洛惊辞心中另存打算,温声说道:“此番是我唐突了道长,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我姓陆。”陆念尤莫名的不想在此人面前说太多的话,以免暴露自己满口白话,降低了道长这一身份的可信度。
虽然她确实有斩妖除魔的能力,也确确实实是修道之人。
“原是陆道长,在下乃武安侯世子,洛惊辞,道长可唤我一声惊辞。”洛惊辞倒是上道,一来就禀明了身份。
苏荀听得他的自我介绍,可算是转过头来正眼看了一番眼前这位侯府世子,他也穿了一身白衣,暗暗比较了下,自认为自己这位魔主比他更顺眼许多。
“哦哦,不知世子找我有什么事?”陆念尤没想到眼前来者竟是个大人物。
“我是想问问..昨夜道长在晚晚所住的别院中,驱得是什么邪祟?”
没想到他会这么较真,陆念尤内里着急,好在嘴比脑子快,现场给他编了一个:“哦,那是个吊死鬼,之前在那院里上吊自杀的,怨气有点重,迟迟不走,还跑出来吓那位姑娘,昨晚我已经用符纸给她送走了。”
洛惊辞却露出诧异的表情:“据我所知,那院子自建成以来,从未传出有人上吊一事...缘何会冒出个吊死的...鬼。”
陆念尤:......
这位世子怎么看上去有些来者不善?
“哦,我说错了,那是妖怪装成的鬼,驱鬼除妖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小妖作乱,也就一张符纸的事。”陆念尤说这话时无比虔诚,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一大半都是真话,那别院里确实有妖,不过她没把妖送走罢了。
洛惊辞似是听懂了她的内心所求,微微颔首没有再问。
“难怪我见晚晚这半年来总有些怪异,想来是那妖精作的怪,不知道士可知,这世上有什么能让死人复生之法,或者妖怪夺舍凡人躯体一事?”
陆念尤这下彻底惊了,这洛惊辞怎么问的话,都这么像在打探那骨妖的存在?
莫非他一介凡人也察觉到了那人非彼人?
看到陆念尤惊异的表情后,洛惊辞心中已经确定了什么,随之神情也冷了几分。
“我...我不知道。”陆念尤这才后知后觉的回答了他的话。
洛惊辞也不纠缠这个问题,又恢复那一贯的温柔亲和的模样,朝她扬起一抹笑颜。
“劳烦道长来此为我解惑,多谢道长。”
陆念尤也不作多留,接过一旁常青递上来的一锭银两,快步离开了酒楼,就连来时心心念念要询问那骨妖的下落都忘了问。
走在路上她忍不住低声询问一旁的苏荀:“你说那位世子,他该不会知道了骨妖...然后连夜把她除了?”
这一问倒有几分说通了骨妖突然下落不明的逻辑。
苏荀也不免如此猜测,骨妖死不死的不要紧,只是那天灵玉会落到谁的手里?那世子爷也就一个普通凡人,定然是用不到的。
“如果他们昨晚在那别院里将骨妖解决了,那天灵玉应当也遗落在那别院里,今晚你再夜访一次找找看吧。”苏荀认真的提议道。
陆念尤有些不赞同的道:“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总让我半夜去做贼。”
“那你倒是问问今天给你开门的老女人,肯不肯放你进她院里找东西?”
陆念尤眼中亮光一闪:“好主意!”
苏荀:......
陆念尤巴巴跑到那别院门口,再次敲响了门,开门的恰好又是那位嬷嬷。
“大娘,我昨晚受邀来过你这院子里,走的时候掉了东西,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找找?”
她自认为这个借口合乎情理,天衣无缝。
未曾想嬷嬷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冷漠表情一口拒绝了:“老身只是一介家仆,未得沈姑娘和大少爷的允许,我也不得让陌生人随意进出。”
陆念尤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也不想去看身旁苏荀此刻的脸色。
怎么每次她忤逆苏荀意所做出的决定换来的结果都像在告诉那家伙她是个二傻子。
“哼。”
陆念尤极力忽视那道娇俏的冷哼声,木着脸离开巷子。
走到转角处才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晚上再来。”
“哼。”
陆念尤:...真是够了。
回到客栈后,苏荀冷着声线说道:“你今天三番两次的去那别院,想必那老仆已将这事告诉了那位世子爷,搞不好在你走后,他们就搜寻了一番那个院子。”
陆念尤倒是没想到这一茬,但还是略抱侥幸的说道:“不是说那天灵玉对凡人没用吗,就算他们看见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确实,若是他们将骨妖除了,那天灵玉也会化为普通的玉,只是不知会落在何处,被他们当作无用之物扔了也不一定。”苏荀眉头紧皱,觉得那天灵玉下落变得复杂起来,心里一下又烦躁起来,狠狠的瞪了陆念尤一眼。
昨夜她直接将那骨妖除了就好,非要散发那无用的善心,将简单的事情弄得如此复杂化。
陆念尤被他那一眼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