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它。一如它自这世间显身地单纯简单。“她”若有所向,便也一如即往,未有变更。
——“她”在等你。“她”说你将“她”遗落。“她”说总要等你回头来寻。
小白沉默地看着她。她的眼中有欣慰喜乐,瞧着自己。
小白默默移开视线看向万象虚无。记得来时,这里的一切静止,无声。她每前行一步都如推开停滞的时空之弦,沉重沉沉。等“她”的背影向她转身来时,时空境下虚无的浪头自由沉沉浮浮,自由缘起缘落。
而此刻,这里荡漾些期待的雀跃轻盈。她说,所幸你来了。
小白略略迟疑。还是说,我并非它们所说之人。
芭娜娜清醒地记得自己一生所来之路。纵然有奇险,但凭所来之径,她心中明确斯韦提.芭娜娜。至于,它们一直所盼之人。她必斩钉截铁,义正言辞地回复,她不是。
这是事实。
她闻言只是看了看小白。露出浅浅的笑容。默然无言。终不以为意。
她带小白沿一条山路往上。嶙峋栉比的石笋。风吹山林,又有松香,泥土的清新香气。百转千徊后,在高如擎天的石壁崖洞中,罩着高立天的石刻巨像,慈悲若谷,如悠久历史的远古遗迹。又有新的尘土飞扬的灰蒙蒙的气息传来,像新的工程在悄无声息的开展。唯独找不到那个地方。如果好奇,就朝着瑯琊洞天外,透过山洞往外看,仿佛能看到万家灯火。悠远虚无。
小白惊讶于此行走来看见的一切。
她说,这是我对这里产生的影响,我记忆意识的投射堆彻了这一切。如同一个世界。我在建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说到此处。她的脸上难以掩饰着迷向往的神色。
她说,这里广袤也有穷尽。我有不知之过往,不知之未来,有它映照不到之事,几十年我也尚未阅尽这其中之事。但这里,这是我意念所造之境。我已与此地融为一体。我的意念已能对这里产生影响。
她说,它包容我的一切。我不会离开这里。
她在这里,通晓过去,未来。她因而对什么都不在乎。
她对外界无留恋。
她唯一能做,心甘情愿为之而做的,是盘桓此地,完成单方面的献祭,一厢情愿的交换,就像人们常作的、并深以为然的。作为她曾对它有所图求的交代。同时表达她一直以为对它完全误解的愧罪。
终归她已明白,即便一切都是它完全不在乎的。于它完全无动于衷的。它甚至不会接受到这种讯号,并且完全不懂、无法体会。也依然是她认为她只能为它做的。
不论它需不需要。这是她唯一能为它做的。这里不再空寂。她奉献自己的一切与它为伴。
她说,你说你不是,你便回去吧。
她说,我曾经坐在山巅之下。看无边无崖的大海从不觉得厌倦。如今我在此处,有清白无声的潮汐忘海。这也是我的所在。
她的眼眸轻轻开阖,如蝴蝶翼翅。潜藏着狂浪飓涛,漫天风雨。
就像小白当时立身浮船上,波涛汹涌。于沙海边。听到来自遥远之地的招唤。黑暗天幕上的黑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