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总之它就很复杂。而在这中间穿行自由,需要天赋才能。好比敲门的砖,出入的通行证,登堂入室的邀请函。他感慨,敲开闭关锁国的门,再谈交流与沟通,每一步皆是在和平道路上必需翻越的巨大障碍。他感叹。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单打独斗”“孤军作战”行事作风的人判断狭隘。
但那一刻他的眼神,一瞬让她觉得他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但那时她尚觉得是他太过浮夸,对她的价值评估溢价太过严重。
诚然,她确实只注意于他所透露给她的信息内容。现在经他再一提醒。确实或许自出皇城那一刻都未曾去想的,她原来也还是需要注重行踪!
她问,这里一切都为你所有?包括滨海的酒店。滨海的游艇。咴山。从咴山停靠上岸的码头,山顶低调神秘的酒店,到这边旅游大巴停满的朝圣景区。
他在某种程度上认可,这些与他有关。他说,我实际所拥有的只有几家酒店,滨海和山上的,还有这里。
她说,但都与你有关。
他沉默。
她终于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她说,我想我不能拒绝。
他说,不能。我很不希望你拒绝。
她说,可你知道,你刚才所说,皆对我无用?我并不受任何约束。
没有人喝眼前的茶。
他说,或许。
她说,我想你应该请很多人帮过忙。
他说,是。
她问,都没有成功?
他说,都没有成功。
她说,无论做什么,失败的代价是什么?生命?
他说,不是全部。
她说,山上会所里的人也都是因为这?
他说,有部份。
她说,你选中我,是否与昨晚兰家青年选中我的理由一样?
他说,是。
他又说,你刚才应该去过某个领域。
她沉默。点了点头。
她问,兰家人说来这里的人,从不单单只为眼前所见的利益。
他没有说话。
她说,我并不信神圣远大的信念。她问,这里有什么。他们为什么来。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告诉她。他五十六年前,穿过黑色的海洋于暴风雨中来到这里。从一处私渡上岸时。风浪肆虐,恶涛拍岸。那个时候,从他脚踏上陆地的那一刻,海水扑湿他鞋面。他就知道,这个地方的真实就如那天气浓厚黑云笼罩,风雨如晦。没有人看好这里、没有人会来这里。当然他从未想过在乎这些。
他来这里,是因为一则传说。
他不在乎,传说这里如何圣洁神圣,而他踏足之地又如何粗鄙不堪,肮脏污秽,叫人暗自忍不住吃惊。
他也不论这里的人贪婪残暴,茹毛饮血,而据说他们的远古祖先,纯洁美貌如天地精灵。
他只要能最终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其它都不重要。
她问,你得到了吗?
他说,是的。
传说。这个地方有时间与光阴的密钥。用它可打开通往人所能到达的最明亮,最超凡的顶峰。比如长生,比如心愿。
但同时,他也答应了一个人一个条件。
他说,他不看好这里。他对这里的民众不抱希望。人性已至此。
大概没有人会相信,没有人不感慨,这里曾经是文明之城。神迹之殿堂。一个天神眷顾的光明领地,会失去光芒,堕入彻底的黑暗混乱。他的疑问,如果神意福音那么有力。那么子民何以至此,这里的土地何以晦涩无光。这中间所有的转折。势必有因。神迹离弃得那么彻底,这是他们自寻的道路。他们的末落无人能挡。
纵然他对这里的民众不抱希望。既然当初她将要求他帮助这个地方作为那项交换条件。他确也未曾有一丝违背。他已如约。他确也终归并不对这里的一切抱有希望。
……滨海。咴山。黄沙镇。都已有了各自的路。
她问,那么你找她做什么?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