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太少,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再说了,要是有人作妖,遇到危险打架他总行吧。”
邢墨雨挠了挠头发,不解道:“能有什么危险。我觉得那东西伤不了人。”
那天从川流丛宇和拉开的电线之上飞过的群鸟,如雨点向上扑散。速度太快,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形状。
“疑点重重啊,这可能是什么新型犯罪活动。”
邢墨雨愕然,“怎么可能,你要说是什么超自然现象还可信点。”
要真是那样不如报警算了。
“你就不好奇吗?”
邢墨雨沉吟不语。
“不要紧,我们又不是贼。”
邢墨雨还是犯难得很。
“你进去看看,我在底下盯着,顺便注意一下阿乐。”
“万一里面要是有人怎么办?”
“有人你就躲起来,机灵点。等我们去周旋。”
“……”
这是邢墨雨第一次在白天的光线下观察这个别墅的客厅。
其实大厅很空,平面结构简单,好像拆干净了原来的饰物重新装修后,就没有经过特别的设计。但整体缭绕着悠淡的气息。
木质雕花窗缘、烤漆玻璃,蟹青帘子拉在一旁,楼梯扶手的拐角上搭着两件衣服。沙发对面的玻璃板上放着一些没吃完的零食。
整个空间平实日常,还有点独居的懒散,没有什么升华。
邢墨雨上了二楼。
上次林浪“接待”他们的房间也没有锁上。把手一扭就开了。
不知道这样的查探有什么意义……这明显是家中没有放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她很有信心别人发现不了这种重要性。
苏雅笠说,抽屉里、衣橱里、台灯下都需要看看。书里可能夹着什么信件。
邢墨雨仰视了一会儿书架高处,叹了口气。
她转而去想,也许林浪会在最近看的书上做点笔记。这是个线索。可她翻了翻,除了干净的印刷字还是印刷字,没有半点手书的痕迹。
或许她会写在草稿纸上?邢墨雨还在混乱,下意识瞥了眼窗子外边,路上一个人影正朝她招手。
那不是阿乐么。
邢墨雨打开窗子看着他。
乐溪谷一个人上来了。问他他说没见着苏雅笠。
“你们俩怎么回事?非逮着周末的尾巴,我明天还有课呢。”
“用不着多久。阿雅明天也有课。”
“她不是早退学了吗?”
“不上学也要上课的。”
乐溪谷扫视了一下环境,“你们也觉得可疑?”
邢墨雨看着书架。指了指上面的书。书摆的很满,各种颜色、材质的封脊上写着不同的名字,领域杂乱。一眼看过去有自然科学、数学的期刊杂志,经济学、建筑学论著,一些中西方文学经典,还有几本挤在旁边的线装古籍。书架靠中间一块空出的缝隙显得很突兀,后面的书倒在前面的书封面上,形成整面书架唯一的三角斜线。
“少了本书。”乐溪谷说。
“那本书在那里。”
她又指了指书架旁边靠窗的深色木纹书桌。
桌上一本《尤利西斯》。
“看过《奥德赛》吗?”
乐溪谷点了点头,无比平静地后悔为何小时候不好好啃一啃家里的藏书。
邢墨雨说,“当时苏雅笠很在意。我很奇怪,她说那个书架上全是灰尘,可见住在这里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读上面的书了。或者这上头的书全都读过,没有兴趣再翻。或者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看书的习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那个空缺处因为抽书造成的划痕都表示她是特意找来这本书,而且是最近才发生的某种变化。”
乐溪谷听得一头雾水,“你是说……她一个学数学的,突然研究这个,很反常?”
邢墨雨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反常的。”
“是啊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常的?想看就看了呗。”
“但她的目的性很强。”
“喔呼——”
“爽不爽!”
后座的沉默了。
念京以为周遭的风大把他的声音吹散了,欲再问一遍,李宴桥忽然骂道:
“爽什么爽!你头发都甩我脸上了!”
李宴桥摸了摸耳朵,摩托车有够吵的。
“没办法,念潮把小电瓶骑走了!我们只能借他大爷的摩托!”
李宴桥心道喊什么。这丫是放飞自我了,年纪大了,太压抑。
他向旁边看去,一道身影霎时占据了他全部的心野。
久久不曾再感到过的殊异的元流把他席卷,所有的感官和生活都奔向一个去处。
几座单层居民房零零散散地落在田地间,那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念京察觉到他的异常,停下来看他。
“哥带你兜风,你还能把魂丢了?”
……
若是风夺走了他的呼吸,又是什么刹那间夺走了他的寂寞与快乐。
李宴桥哑然道:“眼花。看错了。”
念京或是不解其意,他什么也没说,踩上蹬子“呼哧”一声离去。
小电瓶横在埂上,林浪把帽子丢进筐子里,人踩下来。
“那不是阿雅么?”
乐溪谷指了指外面。
苏雅笠步子悠闲地迎了上去,正和林浪聊上。那架势活像一个打扮齐俏的流氓搭讪姑娘。
“是阿雅。我们下去。”
林浪今天没有做她那些奇诡的装扮,整个人搞得甚是正常,细看还染上着点若有若无的学生气。她身上斜挎着一只墨蓝帆布单肩包,包盖边沿一排碎须须。
在将近黄昏的温潮里,人的眉目总难免柔和令丽。
……使人沉湎。
真是个变幻莫测的大宝贝。
邢墨雨看得心中直叹气。世阳之下无新事。苏雅笠多长副肠子显得合情合理。
他们渐渐离得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