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听说里头有有钱人也很多。小姑娘成绩肯定不错吧?”
“还可以,算不上特别好。”程意不欲和陌生人过多交流,她见数字终于跳转到了数字“6”上,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六楼到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行李箱轮子滚动的轱辘声回荡在狭窄的走廊里,前台阿姨用房卡刷开一间房,开门带着程意走了进去。
程意环视了一圈,房间的陈设很普通,床上铺着酒店统一的洁白整齐的被褥,床边有两个原木床头柜。
卧室靠窗摆放了一张宽敞结实的桌子,墙壁上挂着一台电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房间是小了点,但胜在价格便宜,幸亏现在不是高考季。”前台阿姨将程意放在门边的行李箱一起拖了进来,“浴室里洗浴用品都有,有什么问题打我墙上的号码,明早退房的话把房卡放在前台就行。”
程意点点头,前台阿姨移交完房卡就离开了。
确认锁好门之后,程意给李静娴发了条微信消息。
程意:【妈妈,我到宾馆了。】
还没等程意放下手机打开行李箱,李静娴就飞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小意到了吗?”程怀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屏幕上原本只有母亲李静娴一人的身影,突然挤进了父亲充满殷切关怀的脸,让程意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到了,爸爸。”
“到了就好,让爸爸妈妈看看你住的宾馆。”
程意顺从地将前置摄像头切换了后置,给父母展示着房间全貌。
程怀远看了一眼环境,“诶,小意你怎么也不挑个好一点的宾馆,爸爸不需要你省钱,这房间看着有点简陋啊,还不如咱们自己家的民宿。”
李静娴挤开程怀远,“闺女懂事你懂什么,不过小意,出门在外你也别太省了,该花还是得花,今天晚上就先凑合住,明早去换个更好的酒店。”
“好啦,我知道了。”程意浅笑着摇摇头,“今天来得匆忙嘛,先随便挑一家落脚。”
“那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可以不?本来妈妈是要陪你来的,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接下去离开学还有半个月,你想想是住宾馆还是去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原本李静娴是打算送女儿到礼城来的,可没料到持续半月的大雨导致祁山发生了山体滑坡,山上山下的民宿餐馆全遭了殃,迫于无奈,夫妻俩只好让程意先到礼城,反正祁山的房子也都坏了需要重新修缮,暂时没法住人。
程意:“这个不急,我还没去了解过这边的房子租金,过两天我去看看再做决定吧。”
“老婆,小意一个人在外面我想想还是不放心,要不……”
“程怀远你给我闭嘴,别说让小意去找你那个大哥,他在礼城又怎么样?小意聪明独立,不用去麻烦那尊大佛。人家和新老婆生活滋润着呢,咱们这些穷亲戚上去倒贴丢人现眼什么?”
“唉...我这不是想着小意在礼城要是有事咱们这么远顾不上嘛。这样,小意你是有你大伯的联系方式的吧?”
“嗯,我有。”程意安静地听着父母讨论,心里却开始默默思考明天的行程。
程怀远不顾妻子拿手肘捅他那两下,接着说:“要是你那边遇上什么麻烦事,你就打你大伯电话。”
说起大伯,程意的心情有些微妙。
大伯原本和他们家都住在礼城,但不久后外公外婆生病,他们一家便跟着母亲回祁山照顾两位老人家。
然而父母刚在祁山安家落户不久,却传来消息说大伯与伯母离了婚,而大伯离婚后不过几月便入赘了礼城的商业巨擘温家。
之后伯母难产去世,而母亲与大伯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母亲为此忿忿许久,至今仍对大伯饱含怨念。
不过这都是她出生前发生的事了,与她干系不大。
只是父亲夹在妻子和兄长之间为难的很。
但大伯偶尔也会到祁山看他们,他对程意很好,每次都会带很多适合女孩子的小玩意儿给她,逢年过节程意也会给他发去节日祝福。
不过母亲每次脸色都很难看就是了。
“好了,现在也不早了,你让孩子早点睡。”程怀远快速切过这个话题,“小意,现在外面的宾馆都不太安全,你最好睡前查一查,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了吗?”
“是啊,现在新闻上很多宾馆安装摄像头偷拍的事,你女孩子家家的一定要注意点。”李静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神情严肃道。
“好的,那爸爸妈妈你们也早点睡。”
“晚安。”
挂断了电话后,程意打开行李箱拿出了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她取下眼镜,用束发带把额前的刘海掀上去,程意轻抬了下水龙头,清澈的水柱倾泻而下,她捧了一把清水往脸上猛泼了好几下,水珠溅上了清晰洁净的镜面,模糊了镜中的她。
她想到父母的话,突发奇想地将纤细的手指抵上镜面,手指镜像与手指紧紧贴合——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瞬间发白,开始轻微颤抖。
这面镜子是双面镜。
程意强逼自己面上保持正常的神色,大脑飞速运转着,她勉强维持冷静,将洗面奶拿出洗手间,走回卧室。
如果洗手间是双面镜的话,那很难保证卧室里没有被动过手脚。
她走到床边抬手将房间中央的吸顶灯冷白瘆人的灯光熄灭,打开手机自拍镜头试探性地扫向正对大床的电视机。
一抹幽异可怕的紫色光点悬浮在电视上方,朝着程意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