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天气很好,暴雨过后的天空被刷洗去所有尘埃雾霭,蓝得清澈,丝丝缕缕的云层欲说还休地飘在天空,不似之前那般摇摇欲坠。
程意思索着下周就是温茗的生日,作为晚辈,她也需要为长辈准备一份礼物才是。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该送什么,贵重的礼物作为学生她承担不起,便宜的礼物也送不出手,于是便趁着温茗不在家,走进了庭院里向正在和陈叔一起浇花的程怀方讨教。
院子里的杜鹃花粉中带晕,开得烂漫。
“小意怎么来了?”程怀方注意到程意的靠近,晃了晃手里的洒水壶,“要一起来浇浇花吗?”
“好呀。”程意接过程怀方手里的洒水壶,站在他身边把水小心地往土壤里浇。
“大伯,下周六是不是就是伯母生日了?”
程怀方一顿,转头笑道:“是啊,你是在苦恼送什么礼物吗?”
程意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对,因为不知道伯母喜欢什么,所以有一点无从下手。”
程怀方儒雅地笑笑,“你伯母喜欢品茶和收集陶器瓷器,或许你可以在这方面考虑考虑。”想到什么,他意味深长地将目光落在娇艳的杜鹃花上,“小意喜欢温家吗?”
程意没想透程怀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但还是乖巧回答:“喜欢的,伯母对我也很好。”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庭院外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温茗拿着文件夹走进庭院的身影落入程意眼底。
程怀方余光里瞥见温茗走了进来,没再和程意接下去谈话,而是向温茗迎了过去,温茗脸色不太好看,向来从容温和的面容里带着冷色。
“阿茗,怎么了?”
“没事。”温茗向程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收敛了脸上的冷然,冲她柔声道,“小意,我和你大伯先去书房里商量公事,你在院子里好好放松,待会儿小霁就回来了。”
“好。”
温茗点点头,转过脸瞥了眼程怀方神色严肃,程怀方垂下眼跟着踩着高跟鞋的温茗走回别墅。
程意看着他们夫妇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几秒后她打开了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DIY手工工坊。
预约完的陶艺工坊后,程意斜倚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
初冬的阳光并不晒人,保留着秋的残妆,逍遥的云若有似无地游过太阳,时而遮住日光,又似乎被阳光驱赶融化,暖暖的光又落在了程意脸上。
程意有些困倦地眯上了眼,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秋千上晃啊晃。
温霁一打开栅栏门走进庭院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少女,秋千,暖阳,周围是盛放如锦的杜鹃花。
他的视线落在程意靠在秋千藤椅扶手的脑袋上,腮边有细碎的头发落下,嫣红的唇瓣因为太阳的暖意勾起浅浅弧度。
在阳光下,她的肤色被衬得更白了些,长长的睫毛也落下点阴影,乌黑的发反射出几圈光晕落入温霁的眼底。
温霁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走到程意跟前缓慢地盘腿坐在草坪上,正好与程意斜躺在秋千上的高度齐平。
他目光流连在程意的脸上,抬手拢了拢她的碎发,像是刻意捉弄一般拣起她垂落在下颌上的发丝轻轻扫过她的鼻尖。
程意微微蹙眉,迷迷糊糊地想要拂去时不时落在鼻尖的几缕头发,却碰到一片温热的皮肤,惊得她蓦然睁开眼。
接着直直撞入一双染着笑的浅棕眸子。
她呆滞片刻,安安静静地盯着温霁清隽的眉眼看了几秒,而后才抬起头往后缩了缩。
“温霁,你干什么!”
温霁懒懒地收回手,将手搭在盘着的腿上:“你说呢?占我位置还有理了。”
“这秋千写你名字了?”
温霁指了指秋千:“还真写了,不信的话你绕过去看它背面就好了。”
程意:?
程意站起身半信半疑地绕到秋千背后查看,蹲下身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字,正当她打算开口质疑的时候,忽然见面前的秋千往下沉了沉。
她吓了一跳跌坐在草坪上,透过藤编秋千的孔隙勉强可以看见温霁坐了秋千。
程意恼火地站起身绕到温霁面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温霁你幼不幼稚啊,有这么抢秋千的吗?”
“想坐啊?”温霁眯着眼,“那你去后面给我推两下秋千,我就让给你。”
“做梦。”程意丢下两个字扭头就走。
温霁下意识睁开了眼盯着程意的背影,懊恼地打了下自己。
“等等!你不想给我推也行,我把位置让给你。实在不行我给你推秋千?”
程意意外地扭头看了眼已经站起来的温霁,又摇摇头道:“算了,我还有事,先出门了。”
“你去哪?不会又去约会吧?”
程意弯了弯眼眸反问:“不是,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还需要向你报备行程吗?”
温霁静默一瞬,很快找好了理由:“你在我家我当然有义务了解你的去向,万一你又像上次一样喝醉了到处...怎么办?别人可没我脾气这么好让你啃两口就算了。”
程意气笑了:“那我还得谢谢你啊……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去北山区的陶艺工坊。”
“陶艺工坊?”温霁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你去那做什么?”
程意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下周是伯母生日,我打算自己做个礼物送给她。”
温霁沉思了几秒,又道:“好吧,带我一个,我也一起去。”
程意蹙眉:“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发愁不知道送我妈什么礼物。”温霁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腕,把程意往门外带,“走啦。”
程意挣扎两下无果,便生无可恋地任由温霁拉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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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艺工坊整体是做旧的原木色装修设计,古朴中带了点深沉的艺术感。
展台上陈列着许多店主自己制作的陶艺品,生动形象,栩栩如生。
在店内小哥热情的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