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橙与家里的老一辈都很亲近,毕竟长得漂亮嘴又甜,成绩也出色,也因此更被各路亲戚从小娇惯着。
沈橙提着一个行李箱前脚到了外婆外公家,后脚徐之夏就来敲门了,进门先喊外婆外公好,再扑到沈橙跟前说你总算来了,倒像她才是沈家的女儿。
沈橙惊讶地问她:“我都没给你发消息呢,你怎么就知道我到了?”
外婆在旁呵呵地笑:“夏夏隔半小时就来一趟,跑了一上午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好啊。”沈橙个子高,从上揪着徐之夏的小辫子问罪:“你就是这么叨扰我外婆外公清净的?”
徐之夏连忙拍她的手,急切地说:“你自己睡懒觉来迟了,还怪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是担心你呢!”
沈橙干笑了两声,直接拆穿她的鬼心思:“我看你是惦记着你那个小老板呢,人家一到中午就要下班了吧。”
徐之夏立刻“嘘”了起来:“你小声点,外婆听了可要笑我了。”
沈橙偷瞄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外婆,这老人家也正在偷瞄她们,嘴里含着促狭的笑意。
沈橙无奈地说道:“咱俩还有事能瞒着外婆吗?你真是想得美。”
徐之夏一直催她走,沈橙的大小姐毛病犯了,偏不走,还很有理:“我一住要住一个寒假,那个小老板腿再长也不会今天就跑了,而且你每天去找他他不嫌烦啊?只有你隔着一天不找了,他才会想你为什么不来,你懂不懂啊?”
徐之夏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撒手了,坐在沙发上:“你别说的我像痴汉一样的,我也没有每天去找他!”
“好啦,过会就陪你去,我先打个电话。”沈橙摸了两把她的头,哄她。
沈橙给邓平云拨了个语音通话,没想到铃声响了才一会他就接了,有些意外地“喂”了一声。
沈橙冷着语调:“你朋友被绑架了,快点交出赎金来救她!”
谁知道电话那头,邓平云笑了笑,问她:“哪个朋友?”
沈橙无语,大哥,你朋友很多吗?
沈橙冷笑:“最漂亮的那个。”
邓平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道:“是哪个?”
“……”
沈大小姐立刻挂断了电话。
徐之夏兴奋地问她:“这么快,你打完了?”
沈橙黑着脸刚想回答,铃声又响了,是邓平云打了回来。
沈橙接听,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我要撕票了。”
邓平云又不紧不慢地笑了笑,如同拿了根狗尾巴草给小猫搔下巴,笑得她心痒痒。
他的嗓音如人,也清润端正,像是一点不会徇私舞弊的大清官,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是色胆包天。
“最漂亮的那个,我考虑倾家荡产。”
沈橙不满意地“嘁”了一声:“你还真不能有钱,哪有这么自报家门的,别人要多少你就给多少?”
邓平云像是认真地反省了一下,然后又无奈又无辜地说道:“谁让你挑的是最漂亮的。”
美色误人啊!连邓学霸都逃不了这把刀。
沈橙懒得和他扯远了,言归正题:“我住到我外婆外公家了,车来的路上看见你们郊二正在重建的校区,感觉离得不远,应该离你家也挺近的吧?”
邓平云回答:“嗯,我家离郊二四五站路。”
沈橙却说:“哦,那还是挺远的,我虽然打车来的,但感觉离那也要有四五站公交。”
“没事。”邓平云温声地说道:“想见的话也不远。”
沈橙一顿,全然忘记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其实是她想约邓平云见面,此时得意了起来,反问:“怎么,邓老师想见我啊?”
“……”
邓平云闻言半天没说话,好像被她一句玩笑话问得哑巴了。
但沈橙就是很享受这少有的她能把邓平云问哑的机会,继续再接再厉:“邓老师如果想见,学生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考虑考虑。”
邓平云失笑:“你怎么能算我的学生呢?”
此时徐之夏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撒娇卖软地挤到沈橙面前:“你煲什么电话粥呢,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沈橙只好朝她点点头,对邓平云说道:“先不说了邓老师,我要陪我朋友去见个帅哥。”
“什……”邓平云还没开口,沈橙就火急火燎地挂断了电话。
见什么帅哥?
邓平云盯着通话记录想了会,还是没有将这句话发出去。
他扶了扶眼镜,继续检查自己刚才敲的一串代码。
徐之夏边穿鞋,边问沈橙:“刚才你和谁打电话呢,男朋友?”
沈橙懒懒地挑了双洞洞鞋穿,说道:“就是朋友,我哪能谈恋爱啊。”
徐之夏疑惑:“为什么不能?都看不上还是你爸妈拦着?”
“都不是。”沈橙伸手将徐之夏脖子上的围巾理整齐,“就是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徐之夏看了她两眼,了然地道:“这么说你还是有心上人的,这对你来说已经过了一道坎,剩下的那道肯定很快也能过去。”
“是吗?”沈橙还是不确定。
外公外婆所居住的小区有南北两个门,沈橙进来时走的南门,这回她们出去走的北门。徐之夏所说的那家小杂货店,就在北门的对街,对面徐之夏家小区的门口。
沈橙每隔大半年都要回来一次,从来没看见这个小门面里装着什么又闷骚又禁欲的帅哥,对徐之夏的春心萌动深表怀疑。
直到她亲眼看见了那个小老板。
小老板没坐在柜台边,反而侧坐在了很里头的一个小板凳上。板凳很低,空间也很狭小,他拘着长手长脚坐在那里,还支了个电脑在膝上,显得挺艰难。
他鼻梁上夹着那副被徐之夏称为骚包的金丝边眼镜,或许这眼镜跟一身同样骚包的洁白衬衣搭西装革履再搭蹭亮的皮鞋才更适配,不过他显然还是学生,穿着最舒适也最年轻的打扮。
这眼镜一戴,确实是骚包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