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也没有弟弟给她撑腰,这才让她在府里的日子艰难起来。
至于外祖家……
陈仙仙的表情复杂起来,嗐,不提也罢。
但凡她身边有一个真心替她着想的血亲,她也不至于堂堂一个侯府嫡系外孙女被安排给那么一个不着调的人,真是想想都觉得手痒。
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假冒伪劣的陈仙仙端起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怯怯的看着这个一家之主,把一个刚刚因为月事晕倒而受到惊吓和愧疚的弱女子扮演的淋漓尽致。
陈禧云问道:“大夫可瞧过了?”
那些在舒玉斋伺候的丫鬟小厮们不敢怠慢,当下就有人在院内回复,答道:“回老爷,找人瞧过了的。大夫说,说……”
陈禧云惯常最不待见这种有碍观瞻的说话方式,于是不悦的皱起眉头,吓得那小丫头再也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老大夫交代的话都给倒出来了。
小丫鬟说:“大夫说,说,”话还没说完,眼圈儿已经红了。
知道小姐不爱看别人丧气的样子,于是用手背把即将冒出来的眼泪擦干净,干脆的回答道:“大夫说,小姐可能受寒了。这次月事不调就是这个缘故。但慢慢儿看着兴许还能有个转圜。”
这意思就是不能生了,只不过说的很隐晦。
说完像是不服气,赌气似的说道:“奴婢明天就在院子里供个赐子娘娘,保佑我家小姐一辈子大富大贵,多子多福。”
“胡说!!!”
陈禧云训斥道,刚要开口叫人请家法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就被一只温温软软的小手攥住了手腕。
陈禧云惊讶于这个女儿怎么一下子力气这么大,遂转过头一直盯着她看,想找个由头训斥她一番,但没等他开口,陈仙仙就先抢过主动权。
“爹……”
一句病恹恹的爹喊出来,是个人都不能在这种时候开口要打杀她院里的丫鬟,虽然他心里真这么想过,但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能真的这么做。
陈禧云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知道要往哪里撒。
今天这场事闹下来,他待会儿看完了女儿还得去族兄那里赔罪。族兄家里还有好几个养在深闺未曾出嫁的娇小姐,哪个的母亲都不好相与。
他如今仕途正盛,正是需要在朝中做官的氏族姻亲相帮衬的时候,谁知道这个该死的丧门星会选在这个时候出事?不但让人家误会他们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还把陈家女子自来体弱的名声给传出去了。
于是越发看陈仙仙不顺眼起来。
陈仙仙也不在意,她只想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没有,于是哭道:“爹,女儿的名声已坏,刚好公府那边对女儿也久有不满,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婚退了吧。女儿从此默守青灯古佛,给您,给全家祈福一辈子!”
陈禧云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才没在这个时候暴跳如雷,痛骂这个不孝女。这种时候他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来。
他们祖上是小门小户的庄稼人,一路考上来的,从祖宗那一辈开始就吃了很多苦。但为人很会装,精通各路官场上的阿谀奉承,孝敬拍马,结亲的时候也只管挑那些门第高权势大的,但凡对他们有一丝意思,都要想尽办法的娶回家来。
别管以后的生活和不和睦,反正权势和实实在在的好处是捞到手了,剩下的还不是都听自己的?所以为人上从根儿起就有那么点不要脸和混不吝。
再加上祖传的英俊,于是从祖宗辈起就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个有家族有势力的官宦女子瞧上他们。直到陈仙仙这一辈,她娘是迄今为止嫁进陈家门身份最显赫的一位。
堂堂的侯门嫡女啊,这事儿真是让她老爹想起来就能吹一辈子。只不过表面上装的道貌岸然罢了。
陈弦没穿过来的时候见惯了这种人前人后两面派的伪君子,但不要脸还这么会装的可是头一次见。
她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
既然礼义仁教上无法打动他,那就得从实际的利益上下手。
陈仙仙知道仅凭这几句话并不能撼动古代这个靠联姻提升实力的做法,不过她要的可不是这个,而是是在陈禧云心中种下一颗膈应的种子。
要他每每想起这个看似会给他带来前途的豪门女婿就觉得像吃了屎一样的难受。
彩虹屁都拍了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恶心吧?
而真正能打动陈禧云的是那句点拨。任何一个官员都会不希望自己的仕途因为站错队而彻底歇菜。
甚至会对沾上这种事感到恐惧。
旁边一直站着拿手帕假装擦眼泪,实则看笑话的继室冯玉雯听出来点意思了。她惊讶的看着这个以前一直对自己亲事闭口不提的小丫头,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爹。”陈仙仙准备再给她这个不识好歹的爹来一剂猛药,“您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她觑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在看到他眼神里充满了犹疑的神色之后才假做提醒道:“爹,那边可是明确要立三皇子为太子啊……这和您原本的打算相悖……您就当真不考虑一下退路?”
“万一您真的押错宝,和郑家扯上什么关系,可就来不及了。”
这么好的借口送上门儿来,她不信陈禧云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