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堪要求我们在一周内恢复运营，一个月内营业额至少达到先前的一半。”
嘶——鲍特轻吸一口凉气，前者倒是不难，新埠精神病院除了职工外还有一直引以为傲的8台机器人，打扫这件事简单的很。
但是，在爆发这样的动乱之后居然要在一个月内恢复正常营业，怎么可能呢？没人会把自己的小命放在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病院——他们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自杀的。
再说了，在第九区，新埠精神病院并不是唯一选择，他们在治疗脑域上有廖沣东这块金字招牌不错，但也不可能吸引所有人来就医。
“这……萨堪的要求会不会太苛刻？”扶春挑眉，那张冷淡的面孔上被晨光镀上一层金，叫鲍特看不清楚。
“苛刻是苛刻，但我们可没有资格再提要求。”
扶春摩挲了一下手指，她隐约记得那里该有颗戒指之类的东西才对，然而这下却摸了个空。但无所谓了，比起萨堪的考验，她记忆的事情暂时碍不着她行动，可以稍后再说。
就在扶春挥退了鲍特开始拟定恢复经营的方案时，光头却咚咚咚地跑来。他的吨位可不容小觑，即便还没推开门，扶春便知道是他。
光头的手臂很粗，力量也十足，他本只想轻轻敲门，但扶春的门没有关死，这家伙一用力便彻底推了开来。
“呃，老大……”光头手足无措，赶紧将手臂背到身后，生怕扶春一个发怒又“抢走”他的手臂。
“什么事，说就好。”扶春踢了一脚桌子，屁股底下的转椅后退些许，容许她将长腿放下。
光头吞了口口水，望着自家老大被黑色裤子裹住但力量感十足的长腿，生怕她一生气冲自己踹一脚——然后有可能他的身体会支离破碎……
“那个，那个C区的两个面具找到了，但是……”
但是没法抓住他们。
抓不住？扶春来兴趣了，按道理来说那两个面具既然愿意待在病院并且被“关”在这里，为什么现在对回到C区那么抗拒呢？
以他们的实力，完全能趁着这两天的混乱离开才对，不愿离开病院却又不愿现身。看来还是C区本身的问题，那些研究项目极可能驯化了那些被造出来的怪物。
在光头回过神来之前，扶春已经一下子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带我去看看吧。”
从A区上C区依旧是走那条透明甬道。
今日的天气比起昨天的时阴时晴已经好了太多，明媚的日光从云层后边铺散下来，一束束没入山头的森绿。
透明通道每日都有机器人打扫，只是毕竟在山中，那到处飘荡着的泥土尘屑总是会很快将这些设备从崭新变得老旧。还有，最危险的是鸟类，这些直肠子的家伙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泄。
所幸今日时光尚早，刚刚清洗过的玻璃栈道干净得一尘不染，透明得叫人心生喜悦。扶春微微伸手遮挡住刺目的阳光，站在升降梯上的身形板正得很，衬托得光头越发像保镖。
来到C区时，B区的那十几人早已等候在这里。他们昨日犯下的错，造成的乱象已经被他们收拾得差不多。
尸体统一运送到每一区的停尸间火化，墙壁和地面都涂有特殊涂层，故而用水浇一浇，抹布擦两下也就差不多了。
唯一麻烦的是那些打碎和破坏的仪器，这些已经变为垃圾的昂贵物暂且被集中到一侧，等待着计损。
这群人眼底下挂着青黑，一看昨夜便不曾休息，而是加班加点收拾——也是应该，要想继续受到庇护，没有付出扶春可不会同意。
不过，主事的显然还是钱虞城。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收拾了一下自己，比昨天看起来精神太多，眼神中的阴鸷被藏起，反而呈现出一种太过不正常的礼貌和绅士。
“我们进不去。”钱虞城侧身，露出身后的门。
为了给扶春演示，钱虞城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出去抓门把手，扶春便亲眼看着他的手像是没入了门内。
“神经能？不，不对，是你们之前说过的特殊能力。”扶春眨了眨眼，立马反应过来，“看来还是空间系的。”
“里面有两个人。”
“两个？”扶春这次倒是有些诧异，原来这两个“面具”关系还不错？
“他们是姐弟。”
钱虞城收回手，从门内抽回来的手布满粗粝，骨节有明显的凸起，一看便是做惯了粗活的。
扶春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具的身份上来。
“这种存在，也论姐弟的吗？”
“当然。”钱虞城直视着扶春，他的眼睛是苍绿色的，但现在毕竟年纪上来了，故而有了些阴霾，不再如年轻时那般生机勃勃。
“在冰冷的实验世界里，也就虚假的亲情能够迅速缔结一段链接，并且将人牢固绑定在一块了。”
这话说的……扶春不由得皱眉，但暂时不想深究钱虞城的过去。
“我们没法和里边交流，他们不愿意回答。同时，我们也没法打开门。”
“陷入了僵局。”钱锋礼在一旁补充，这个年轻人比他叔叔要激进一些，想法大多写在了脸上。
扶春立刻想到了两种办法——第一，直接用能力拆掉门，但问题在她昨日力竭，今日很难做到这一点，顶多在门上“搬出”一个小洞来。
可她没法保证里边的人不会因这样的动静而立刻逃走，毕竟其中有一个具备空间上的能力。
第二，直接与面具们沟通。这种做法既方便又省力，最重要的是，只要面具们不立刻离开C区，她便可以保持强行给他们“打电话”。
“面具”虽然身份特殊，但有思考能力。只要有思考能力，便必有所求，必有所图。扶春同样不敢保证这两人会不会一直“挂她电话”，但只要有一点可能，便可以试试。大不了之后再重新搜索他们的位置便是了，只要他们不离开病院。
但是，背后B区之人灼灼的目光让扶春不得不考虑另一件事——现在于B区人眼中，她扶春的能力是攻击性的，是能够直接夺走人的身体部位与返还。绝不该与隔空交流有任何关系。
因此不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