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走出来。”仙人靠近,指尖轻轻点在了你的额头,想要吸走你身体里还未彻底消失的怨念,“杀戮不是一件好事,无论是夺走谁的生命,都会很痛苦。”
你能够闻到些许檀香,从仙人腰间悬挂的香炉中静静飘出,然后就是向你伸手时,指尖冰凉的温度,这双手拿着绿色长枪猎杀了无数妖邪,沾满了血腥。
“可是,可是,我已经……”你双眼朦胧,也没有想过抬手拉住那只向你伸过来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你能够感受到他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最后还是轻轻贴在了你的脸上。带着对家人的思念,你下意识想从这只手上寻得安全感,就像曾经你也拉着家人的手,轻轻贴在脸庞上,幼兽一般的动作,表达着亲昵与喜爱。
仙人脱去了手套后,贴上后就是无比清晰的柔软触感,以及稍微痒的眼泪划过皮肤的心悸。
他听到你说,“……我已经,把这件事当做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了。我做不到忘记这苦痛,仙人,我做不到。”
“请原谅小人的偏执,请原谅小人的无知。”
若是心中执念不消,很容易就会变成吸引邪祟的食粮。而在战乱时期,最难消除的就是人的执念。
爱恋,仇恨,思慕,绝望。
在战火的燃烧下变得更加浓郁,魔神怨念会一口一口吞下这些食粮,壮大自己,而后带来更大的灾难。
仙人看着早已陷入魔障的你,最终同意了你的要求。
但是仙人并不会教授什么符箓,他的一身本领本就是种族特性,完全不适合人类,也不适合守护。
你疑惑地问他,“明明就是仙人救了我们,为什么仙人还会觉得自己不适合守护呢?”
他没有解释。
当你的伤彻底养好,方士在仙人的请求下来接走你的时候,你回望着这一棵巨大的大树,金色的叶子随风飘落,仙人站在高处远远看着,然后消失不见。
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
你的天赋幸运的还算可以。
不管是符箓还是功夫,在执念的催促下,你总是可以逼迫自己做到最好。
而长时间的高效锻炼中,你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很久都没有见过那位仙人了,也很少会想起他。
收养你的方士说那是降魔大圣,是璃月的守护神,是夜叉仙人。
但在你心中,他更是夜晚轻轻抚摸着你脸庞的少年。
妖魔并不好对付。
在你再次见到那团黑色的魔物时,从胸腔里涌现出来的仇恨和痛苦一瞬间充斥着你的大脑。你浑身战栗,要把双手穿进魔物的身体,要撕扯魔物的血肉,要像曾经它们对待你的家人,对待你的手段来还给它们。
浑身的血。
有你的,有魔物的。
你跪在满地的遗骸上,痛哭到失声。
不是。
不是那个魔物。
你杀的不是那个魔物。
你救不了你的过去。
你已经完全魔障了。
仙人从天而降,打晕了你。
再次咽下苦涩,轻轻放下装着汤药的碗,你望见了月色下的仙人。
“你还是入了魔。”他的声音清冷,但对你如今的状态也并非责怪,只是陈述。
你点点头,“是啊,我还是入了魔障。也许我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谢谢仙人出手相救。”你向他道谢,“也感谢仙人当初的帮助。”
他低头看着你,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是你全然不了解的神色,许久,他叹了一口气,“罢了,如果执意想要除魔,也要遵守规则。月中之时,必须回到望舒客栈喝药清除怨念。”
“凡人之躯终究抵挡不住血障。”
你不懂,“凡人之躯无法承受,难道仙人就可以无所忌惮了吗?”
你指着他腰间挂着的香炉,因为在学习过,所以知道香炉中燃烧的是安神稳心的香料。那浓厚的味道,伴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除了这药香,还有他身上逐渐浓郁的血腥味。
不用想也知道在带你回来的途中肯定也是经过了几番猎杀才回来的吧。
“我总算是知道当初我问仙人,为何仙人会觉得自己的力量不适合守护。”你放下手,朝他微笑,“是因为害怕这血腥味吓到别人吧,可是,就是因为这一双双沾满了血的手,将璃月围城了坚城。”
你拉过他的手,被皮革手套包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干涸凝固的血块,“就连荻花洲的一朵野花都在您的守护下安静地绽放着。”
“所以,我的执念就是想要成为像仙人一般的守护璃月的英雄。”
“不行。”他否定了你的观点。
随后就消失在了你面前。
你索性就趴在窗边,望着天上高挂的明月。你不明白仙人的痛苦,你不理解仙人的拒绝,但同样,仙人也无法理解你。
出去除魔带着一身污秽回到望舒客栈后,你还是安安静静地喝碗药,有时会遇见仙人。但也仅仅只是眺望,仙人很忙,你也是。
只不过留下一封封信,告知他自己在璃月见过的诸多风景。
你告诉他,你很喜欢路边的野花。
它们不怎么漂亮,没有芬芳的花瓣,没有艳丽的色彩,就连花茎也长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可是你很喜欢它们。
因为它们平凡,因为它们普通,因为它们一如既往地活在土地上,颤巍巍地绽放着独属于自己的光华。
就像你一样。
你就是在自夸。
但你不会摘下它们,你只是静静地看着。
然后把这些事全都告诉给居住在望舒客栈上的仙人。
在信封多到仙人的信匣装不下的时候,你收到了一朵生长在山崖顶的花。纸条上写着这是定神的清心,心神不定时可以通过咀嚼花瓣来维持清醒。
你低头看着这朵新鲜的,还带着晨露的花,轻轻扯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牙齿咀嚼花瓣,咬出花汁,清苦的味道遍布口腔。
可是,你却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