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中,你又失败了。
[2023年6月13日 下午16:50]
你推开了挂有他名字牌子的房间。
里面的少年正在化妆,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脸,而且说是少年,其实他也有二十多岁了,和你一般大。只是你是在少女时期遇见了少年的他,所以他便一直都是少年的模样活在你心里。
“我没说你可以进来。”他只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以为只是工作人员来打扰了他,语气也不好,看样子彩排也不是很合他的心意。
这一切都很正常。
你无法想象过不了几小时,他就会走向楼顶跳楼自杀。
没有听到工作人员的道歉,少年皱着眉放下小毛刷,转头看向你,只一眼,他就确认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哪怕你挂着工作牌,“私生饭?胆子还挺大,敢跑到这里来。”
他直接拿起手边的手机开始报警,因为化妆室隔音还挺好,就算大叫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我,我没有恶意。我是说,我只是,”你想冲过去停止他的动作,可是正准备动手的时候你才惊觉他报警的做法非常正确,因为你现在就是在做私生饭的事,哪怕没有偷东西也没有要挟他,可是……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想不开。”你只能吐出一句话,随后在保安的押送下,看着少年骤然冷漠的神情,意识到了这次肯定还是失败了。
[2023年6月14日 凌晨3:00]
这一次你没有选择直接推开他的门,转而在认真工作。直到彩排结束,工作场地彻底安静。
你躲在桌子下,一遍又一遍地刷着手机,时刻关注时间的变化。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点走上了楼顶,天台上的风很大,就算是六月夏季,在大风的影响下,还是会让你觉得有些冷。
没有等一会儿,你就看到了斯卡拉姆齐。
他反锁了天台上的门,面无表情地走向天台边缘,也许是心存死志,他什么都不在意了,下面是围观群众的尖叫,也有充满赶来的媒体举着相机拍摄,消防车还在后面,被挤在了人群之外,就算扛着喇叭驱散人群,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你因为提前来到了天台,竟然算得上是唯一一个可以拉住他的人。
“……斯卡拉姆齐!!!”你叫住了他,他转身看向你,在他身后,是茫茫夜色。
少年的脸色苍白,“私生饭?”
“我,我不是私生饭。”你匆忙解释,“我,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先生,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下来说。天台边缘很危险。”
而他不再把视线放在你身上,往后一跃,你蹬腿冲过去,什么都没有拉住,只看到在地上绽放的血花。
结束。
[2023年6月14日 凌晨3:25]
“如果真的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的。”你完全没有谈判的经验,又一次来到天台与他对话时,你仍然只会这么两三句话。
他望向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令人恶心的私生饭。”
你点点头,“如果,如果是因为私生饭的问题,我可以解决的。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真的!以后别的私生饭,我的,我的同行,我也不会让他们打扰你。”
“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医生解决,去找警察解决。”
“……别跳。”
[2023年6月14日 凌晨3:21]
……
……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
[2023年6月14日 凌晨3:28]
“请你不要伤害自己。”
“请你不要。”
“无论发生了什么,请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
……
[2023年6月14日 凌晨3:27]
无论怎么说都没用啊。
你提前冲了过去,在他早就失去重力点时,紧紧抱住了他。
反正已经失败了。
你感受着失重带来的感受,甚至来不及思考,浑身剧痛,骨骼被摔碎。
[2023年6月14日 凌晨3:29]
又一次。
只是匆匆两三句话,你就随着他一起坠落。
你已经自暴自弃了。
你逃不开这个轮回。
你只能与他一起选择死亡。
直到——
[2023年6月13日 夜晚19:30]
场地彩排结束,你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地上散落的道具,而原本会直接离开的少年突然走到你身边,“从没见过你。你是哪儿来的私生饭?”
你抬头,这是从未有过的变化,“……我只是来帮忙的。”
“是吗?”他冷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只是凌晨天台上,你与他又见面时,他朝你挥了挥手,“你还说你不是私生饭?都跟踪在这里了!”
“我不是。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我是,随你好了。”你没有再解释,因为你知道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下一秒他也许就会直接跳下去。
“你喜欢我……的歌多久了?”他踩在天台边缘的瓷砖上,也不害怕一个脚滑就彻底摔下去。
你回答,“我从高中就喜欢了。我现在二十四岁,这样算起来也快有十年了。”
“哈,那你是不是可以说你是听着我的歌长大的?”他开了一个玩笑。
“我可以说,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注视着他,在那看似厌恶着一切的表情中,你似乎看到了其他的东西。只是那些情绪很快就闪过,你没能看清,而后又被更为负面的表情所遮掩。
“别说这种蹭关系的话,我和你的关系可不算好,私生饭。”他往后一仰,双手摊开,而你冲过去搂住他的腰,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怎样都好,你也无所谓了,一起坠落。
只是在一切都重开之前,你听到他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