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空气潮湿濡热,玻璃镜中浮现着男女相依的身影。
他俩的呼吸交错,在无声昏昧中凝望着彼此。
鹿桃咽了咽喉咙,心脏莫名跳动:“你……到底想怎样?”
“说好的惩罚,你帮我沐浴更衣。”许星驰的目光锁着她。
鹿桃拧眉:“你以为你是古代的皇帝啊。”
还得宫女伺候他沐浴更衣。
许星驰伸出双臂,眉眼懒怠,身上的洁白衬衣一丝不苟,好似在静待被人蹂皱撕裂。
“帮我脱了。”
许星驰见鹿桃没反应,眯了眯眼,“还是你想做点别的?”
“脱脱脱!”
鹿桃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脱件衣服嘛。
她伸手碰上他衬衣领口的扣子,一颗颗地解开,越往下解,动作却变得愈加迟缓。
男人修劲的肌肉线条和精致的腰身尽显,指腹敏感的肌肤感受到他的骨骼温度,像是带了电般酥酥麻麻,令鹿桃的心脏漏了一拍。
她的脸颊早已像熟透的水蜜桃,红扑扑的。
许星驰的眼里染着促狭的玩味,对上鹿桃的眼神,朝她挪挪下巴,明显让她继续。
鹿桃咬咬唇,将他的衬衣尽数褪下。
她纤白的手指搭上他的裤腰,强撑着精神,直视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裤子也要脱吗?”
“你说呢。”许星驰的喉结滚动,富有磁性的嗓线浸着朦胧水汽,带着几分喑哑性感。
鹿桃的耳根烧红:“许星驰,你这算是趁人之危。”
虽然他俩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但给他脱裤子这种事,她着实动不了手。
“我这就叫趁人之危了?”许星驰嗓音压低,“你是没见过什么叫做真正的趁人之危。”
他欺身靠近她,赤着宽肩,眼神里暗藏欲念,浑身散发着让鹿桃觉得陌生的荷尔蒙味道。
她心跳翻覆,见他一寸寸凑近,嗓音微颤:“许狗,你别过来啊!”
许星驰懒散垂眸,伸出长臂,手掌撑在她身后的盥洗台上。
他弯腰与她平视:“你以后做直播也会遇到各种突发状况,像你这样该怎么处理?”
鹿桃:“要是遇到变态,就把它咔嚓了。”
许星驰:“……”
他觉得她在内涵他。
许星驰眼里的笑意散了两分,拉直唇线,终于恢复些许正经样儿。
他直起身子,问:“你就那么想当主播?”
“嗯。”鹿桃红唇紧抿,挤出音节。
“可你现在没有名气,也不懂营销……”
要不我帮你——这句话还未出口,鹿桃就截住许星驰的话头:“你别劝我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鹿桃拿起盥洗台上的睡袍,塞进他的怀里,“别想给我泼冷水,洗你的热水澡吧。”
她匆匆离开,许星驰的眸子暗淡一瞬。
虽然她只是他名义上的老婆,但她需要帮助时,他愿意将肩膀完完全全地借给她靠。
当初鹿桃和许星驰之所以联姻,完全是出于一个特别的契机。
当时许家需要鹿家注资参股,而鹿桃需要一个丈夫的身份。
因为许星驰的“搭救”,她摆脱了旧日的梦魇,让那段往事永远尘封。
鹿桃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
当年她曾一度彻夜难寐,直到和许星驰订婚后才渐渐恢复,但今晚她又睡不着了。
原以为许星驰今天没和她唱反调,帮她说服奶奶,是站到她的阵营。
谁曾想,他和奶奶他们其实一样,并不看好她的直播发展。
她的思绪飘飞,连有人走近床前都没察觉。
俄顷,鹿桃对上许星驰那双亮得逼人的眸子,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见她一副撞见阿飘的表情,许星驰语塞:“我来问问肉骨头的狗粮放在哪儿,它一直呜呜叫,看起来是饿了。”
“在它狗窝旁边新买的黄色柜子里。”
鹿桃刚想起身,许星驰就拦住了她:“你睡吧,我去拿。”
屋内的窗帘被晚风轻轻吹拂,鹿桃身上的被子胡乱盖着,翻身躺回床上。
夜里更深露重,容易着凉。
许星驰眉心微敛,伸出修长的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拉到她的脖颈下方。
鹿桃的身体微僵,连呼吸都漏了一拍。
许星驰感受到她的动作,默默地垂下手,嗓线低沉。
“我今晚去隔壁房间睡。”
语毕,鹿桃望向他离去的背影,小手揪住白色被角,心潮起伏涌动。
她和许星驰结婚大半年,两人相处的时间却并不长。
当初他们订婚后,许星驰就飞到维也纳的音乐学院读书。
直至大学毕业后他签进了现在这家国内的知名音乐公司,在娱乐圈里一炮而红,通告排得满满当当,忙得没了人影。
那时他俩抽空领了结婚证,公司立刻无缝安排许星驰去外地参加音乐节活动。
两人别说滚床单,连面都见不着几次。
这桩婚姻对他们而言,说到底就是一场交易。
他们各取所需,是彼此最合适的搭档。
鹿桃深以为然,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而隔壁房间的灯也亮了一夜。
这一晚,弦月悬挂于天际,照着一双人影,将他们各自的心事掩埋在深夜里。
—
为了庆祝许星驰回国,许鹿两家趁着这个周末专程办了一场家宴。
他们经过筹备,在私人豪华游艇上一齐享用午餐与美景。
彼时鹿桃穿着粉色露肩的丝绸鱼尾裙,面容娇俏甜美,身姿窈窕动人。
她挽着许星驰的胳膊,站在甲板上,朝他窃窃私语。
“你待会儿配合我啊,千万不能在长辈们面前露了马脚。”
“放心,我演技比你好。”许星驰眉眼清疏,语调却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