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璟佳扫过搭在手臂上那对发白的手背，眼底浮起一丝讥笑。
梁璐对上他的眼睛时，一股凉意如潮水在她胸腔翻滚，她无力地摇摇头，抱住许璟佳手臂的手背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
“我替他还，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梁小姐，你有什么可以还的？”
许璟佳嘴角的笑意更胜，他用力一甩，梁璐一个踉跄连退几步。
“当牛做马，我想办法筹钱。”
“梁小姐，我这人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拿什么还？用你年轻还有点弹性的身体吗？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赚钱的方式无非是躺着或站着，你要哪种？”
梁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下，不易察觉地退了退。
她是生得好看也爱玩，性格不羁，好色时不分男女，但那只是场面上的好玩，真叫她脱了衣服搞一夜情或在APP上撩骚约炮。
这她做不到。
“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子。”
梁璐从小就被灌输一种思想，她日后得靠这张好看的皮囊爬上一个高枝，但她更清楚，单纯的美貌是灾难，所以再不情愿她还是读完专科并保持着优异的成绩。十几年兴趣班教出来的气质卓然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换来被无数男人糟蹋的身体。她混迹于各种高端的交际圈，声色犬马的推杯换盏间不知何时成了一个高级女海王，保持暧昧却不轻易捅破窗户纸。因为梁璐明白，圈子太小。
说难听点，她是清高的，是待价而沽的。
但那是从前的事。
至于那一沓不堪入目且足够毁掉她的照片……
梁璐懊恼地垂下头，她感觉自己像被挖空了，此时说什么都很无力。
就在这时，许璟佳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两秒后简洁地回了句。
“知道了。”
梁璐的心被提到嗓子眼，紧巴巴地盯着许璟佳。
“你弟找到了。”
“他？”
梁璐踉踉跄跄地向许璟佳走去，明明只有三四步路的距离，她却像走了很长一条路，卑微到极致地恳求。
“我替他还这个钱。”
许璟佳嘴角微挑，“用什么还？”
“我把我所有首饰包包全部卖了，先还你一部分。”
许璟佳扫了眼这房子的装饰，冷道，“用你那些廉价的玻璃还是你脖子上那颗碎钻？或是墙上那些不值几个钱的包包？”
梁璐脸色发白，半晌才结巴道，“我有几个爱马仕都给你。”
“那是我送你的自然要收回。梁璐，走到这一步我们没有情面可讲。”
梁璐迟疑了两秒，只听一声闷响，梁璐笔直地跪在许璟佳面前。
“可以吗？”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哭腔，但许璟佳不为所动，他面色平静，双眸如一滩潭水，不见喜怒。
“你从毕业就没正经工作，在培训机构当钢琴老师也只是兼职，你满嘴跑火车，谎话连篇，我很难相信你。”
正说着，许璟佳的手机又响了，刚接起，那边就传来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
“老大，梁致意，跑了。”
许璟佳冷道，“什么叫跑了？”
“他说他要上厕所，趁我们没注意溜了。”
“继续找，找到了送到梁小姐这来。”
“不要……”梁璐惊恐地抱住许璟佳的大腿，脊背却挺得笔直，她突然对着手机大声咆哮，“你们别追他，他小时候被一群流氓追着打，这事在他心里有创伤，你们这样他精神会失控的，求你们了，放他走。”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许璟佳低头对上了梁璐哀求的目光。
“老大，现在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后，许璟佳冷漠地回。
“找到了带过来。”
“明白。”
梁璐还想扑上去说点什么，电话传来了无情的“嘟嘟”声，梁璐拽着许璟佳的手臂，恳求道。
“你跟他们说，别吓着他。”
“松开。”
许璟佳的眼里掩饰不住的厌恶，梁璐识趣地退到角落里。
等待的时间里一分一秒总是很漫长，空气里全是火药味，梁璐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翻看手机里大尺度的照片。
那是她几年前脑热时拍的。
说来她自己也不信，那时候的梁璐也是个恋爱脑，不成想，这却成了她日后成长路上的不定时炸弹。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许璟佳的电话又响了，梁璐紧张地盯着他，只见许璟佳眉头一蹙，很快就挂了电话。
“怎么说？”
许璟佳起身往外走，梁璐忙追上去拉住他。
“到底怎么说，发生什么事了？”
许璟佳边走边说，口气十分淡定。
“找到了，在天台。”
“什么？”梁璐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我跟你走，你叫你手下的人别刺激到他。”
许璟佳没有拒绝，梁璐踉踉跄跄地跟在身后，由于慌了神，她穿了双不同款的拖鞋。刚坐上副驾驶，许璟佳一脚油门飞出了几十米，他沉着脸认真地开车，当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梁璐突然慌了。
因为下一个红绿灯就是发生车祸的地方，梁璐不由地握紧安全带。
此时指示灯跳到了黄灯。
“等，等个黄灯再走吧。”
许璟佳没有接话，一个提速冲了出去。
梁璐紧张得闭上眼睛，此时耳边传来许璟佳清冷的声音。
“梁小姐，我命硬，我不信重活一次，我会在一个地方交代了。”
梁璐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你都知道。”
许璟佳不语。
“你知道多少？”
许璟佳抿着嘴继续开车，很快他们便在一处烂尾楼停了下来。车还没挺稳，梁璐就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往楼梯跑去。
由于天太黑，地上建筑垃圾太多，梁璐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一跤，她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