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看了眼杨师傅,补充道:“这句可能是个废话,但我还是想说下。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我从未忘记猎杀者‘为人类安全服务’的宗旨。”
说完,她微欠首坐下,眼底闪过一丝沉着笃定的正义。
众人都有意无意地撇扫过洛林,可努奇那稍有不同,它嘴角浅扬起笑,似是在赞许。杨赟则是肯定性地点了点头,带种老父亲的欣慰感。
季则见状说:“会议第二项,请布塞德尔特别区姜智代表发表意见。”
听言,姜代表二话不说起身走到会议桌另侧尚主任那,询问道:“能麻烦将我设备里的文件投到这吗?”他指向全息景象。
“可以。”
没多会,全息图像换成一张署有众多签名的纸张,密密麻麻的签名占据A4大小纸张的所有空白地。纸张最上行是醒目的“布塞德尔特别区全区居民请愿书”字样,下方的内容是对猎杀者洛林的控诉,希望能将对她的处置权转交给布塞德尔特别区。
姜智走回原位坐下,开门见山道:“我们的意见在上面写得一清二楚,想必各位都能明白。”
“姜代表,”金铭和言笑道,“我个人有个疑问,听说布塞德尔花鸟市场的修缮工作目前已经确定,由政府和白银大厦共同出资筹建,包括后续的补贴都有了着落,为什么居民们对个小姑娘有这么大敌意呢?”
姜智眉毛上挑了下,耸了耸肩,“金队长可能不知我们布塞德尔特别区的特别之处,一方面在行政管理上我们有区别,另一方面我们这区向来都坚持独有的人文关怀,而被摧毁掉的花鸟市场正是核心载体,您知道这对居民来说是什么吗?是命根子,他们一辈子都搭建在那里,结果随意来个人就毁了,换作是您您不难受吗?”
“况且,关于刚才洛林女士说的无限繁衍性,我认为纯粹胡说,在生物界哪能看见这样的繁衍状况。”姜智揶揄道,“说不定是为了破坏布塞德尔故意编的。”
他突然敛声停下,半垂首发出低声的冷笑,金铭奇怪地看了圈其他人反应,都像是不太明所以。
尚淮一听到姜智的话后,眼眸陡然放光,嘴角嗫动几下又停下,欲言又止。
笑声止时,姜智抬首看向坐在他正对面的莱加尔,眉头微蹙,微聚的目光带着咄咄逼人的质疑,“因为后续得到保障,所以可以无视条律放任违规者,那照这样,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无视法律条文随意犯罪?毕竟罪犯可以说‘没事,后续我都能妥善处理好。’您觉得呢?莱加尔顾问。”
莱加尔神色自若,凝看对方两秒,有条不紊说:“确实不妥,姜代表言之有理。”
洛林算是明白了此次会议意图——不论怎样,对她的追责不能少。这倒使得她升起轻蔑之意,却也有种无力的可笑感。
“接下来会议第三项,确认处置结果。请在座各位发表各自看法,如有问题也可以提出。”季则说着看向斜对方的常知达,“——常队长。”
常知达难为情地左看右看,“按规矩办事吧,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尊重大家意见。”
“莫臣,你呢?”季则顺着他这排看到最后。
“根据规章制度严格执行。”莫臣一本正经道。
“等下,”金铭队长友善示意道,“刚才我听洛林说没有救援,为什么没有救援队伍及时赶到?而且,为什么布塞德尔只派了她一个人去?”
“安排是系统随机的。”坐金铭旁的常知达声音不大地提醒说,“而且当时东西两边都出现了歌赛普,救援都往那赶了。”
“也不应该没有救援去布塞德尔吧?”
尚主任开口解释说:“我问过监测中心,说因为是新型歌赛普,所以没有立刻监测到。”
“这样。”金队长了然点头,“我建议是洛林既然归属于怪物猎杀局,就应交由猎杀局处置。”
姜智带疑问地“嗯”了声。
金队长两眼一笑,“我是这样想的,要是这次交给布塞德尔处置,那万一之后又有猎杀者在哪个区违规,是不是又得转交处置权呢?照这么看下来,咱们猎杀局不就被人看成没本事的空壳子,到时候猎杀者干嘛来我们猎杀局,直接去各区当保镖多好。
当然,我自然是不愿意再有猎杀者违规,更不愿意看着猎杀局有名无实。”金铭是笑着说的,但话里话外都藏不住个人的反对意见。
“这就是你们猎杀局的事了,我们就事论事只看布塞德尔。”姜智不以为意地反驳道。
季则扭头看向旁边努奇那,语调听起来似乎更和善了些,“努奇那,你以为呢?”
努奇那转头看了下季则,然后温善一笑,顾盼向大家,“我不以为一定要处置洛林。布塞德尔事件后我们四队去到那里,看到有的居民受伤严重,但生命无忧,唯有一位不幸离世,那就是金鱼店老板。
就像姜智先生所说的就事论事,洛林自己并没有做过伤害他人性命的事,相反,她一直在竭尽全力地去救居民,甚至不惜自己安危。那天我看到洛林身上伤痕累累,她似乎全然不以为意,爱美之心人皆有知,我自己也不喜欢身上多伤痕,而洛林一个漂亮姑娘,当时只一心为居民着想,可见在她身上大爱早已甚过小爱。”
洛林侧眸瞅了眼努奇那,蓦然间为自己对布塞德尔成废墟的冷漠感到羞赧。
“我们不一定要严格恪守规章,那是人制定的,说不定也会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洛林虽然违规,但目的意图是善良的,她是选择了她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方法,可现在我们一味地苛责,互相争辩去决定如何处置,这不是对她善意的鞭笞吗?”它目光真诚地看了看大家。
“如果我们试着去宽容对待,去选择谅解,相信会是更好的选择。”它侧头看向姜智,“对于布塞德尔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每个人无不是遗憾的,居民难过悲痛也是肯定的,他们中或许有人暂时很难熄灭心中的怒火,但他们的心到底是善良有爱的。时间会慢慢抚平他们的怒火,到那时,等他们真正冷静下来就会明白:幸好一开始选择了宽容和谅解,这才避免丢弃了人家给予的无私奉献的爱。”
声音停下时,议庭内寂然无声,仿佛陷入到一种说不清的深思。那种感觉就像明明在一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