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好,温斯顿先生。” 东强带着邝福安来到上环码头,轻车熟路的走进一间办公室,对着里面正在抽雪茄的白人喊了一声。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除了一套桌椅之外别无他物,右边的墙上贴满了各种文件,显得有些杂乱。 问完好后,东强微微歪了歪头,跟旁边的邝福安小声介绍了一下白人的身份。 “邝探长,这位是码头经理,您可以让他安排码头的工作人员辨认照片。” 两人说着话,对面的温斯顿随意摆了摆手,懒洋洋的询问东强的来意,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在港城,白人处于社会的最高阶┴层,即使是拥有实权的侦缉处成员,也不能让他抬起尊贵的臀┴部。 东强早就刁惯了英国人的德行,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态度,走到办公桌前指着邝福安淡淡说了一句。 “温斯顿,沪上公共租界的邝福安探长,我的上司让我来陪邝探长寻找他的家人。” “探长?” 温斯顿愣了一下,连忙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将雪茄放到一旁,热情的跟邝福安握了握手。 “你好,我的朋友,请放心,我愿意提供一切帮助。”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就邝福安有些不适应,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当即笑着向对方表示了感谢。 说话的同时,他很自然的调整了一下站位,余光扫过墙上的文件,瞬间找到了自己想到要的邮轮班次表。 “女王号邮轮,出发地津门,到港时间……” “飞鸟丸邮轮,出发地岛城,到港时间.” 一边跟温斯顿说着说话,邝福安一边快速记忆着班次表上的内容,从表情和动作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愧是曾经当着特工总部,几十名特工制裁叛徒的红队队长。 东强百无聊赖的抄着手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也顺利找到了班次表,不过还有其他人在场,找不到拍照的机会。 直到邝福安将大致情况跟温斯顿介绍了一遍,东强才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插了一句。 “温斯顿先生,请你先领邝探长见一见从去年起就在码头工作的员工,邝探长手里有照片,可以让他们辨认。 我认为最好由检票处查起,如果邝探长的家人确实来了港城,也确实是乘坐的客轮,一定会接触检票员。 另外,能否借用一下电话,我需要联络西环码头的朋友,如果这里没有线索,我们一会再去西环试一试。 你知道的,除了正规的客轮,有很多付不起船票的人宁愿冒险乘坐渔船和货轮,也要逃离日本人的控制。” “当然,请便。” 温斯顿耸耸肩,转身抬手邀请邝福安一同前往检票处,码头的工作繁忙,工作人员无法离开岗位,想问话只能亲自前往。 一个法租界探长还不至于让他暂停码头的运营,当然了,要是来的是一个白人探长,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看着两人走出房门,东强拿起话筒转动号码盘拨号,要通了一个号码跟电话那头说明了情况,要求对方将偷渡的蛇头找来。 他刚刚说的不光是为了将两人支走,内陆和港城离的不远,比起昂贵的客轮,货轮和渔船是一种更为廉价的偷渡方式,有很多人在做这门生意。 假设邝福安的家人是通过黑船来的港岛,想找人就绝对绕不开那些蛇头,至于对方会不会说实话,东强完全不担心。 司法绿茶了解一下。 将头发剪碎了混在茶水里给嫌犯喝下去,碎头发很难消化掉又很尖锐,会戳伤肠胃黏膜让人腹痛如死,从外边却看不到任何伤痕。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就算是港英治下的港城也一样,得罪了警方,他有的是办法让蛇头说实话。 安排好此事,东强放下话筒快步来到窗户边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走回墙边前拿出了间谍相机,对准班次表摁动快门。 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他的心中万分紧张,拍照过程中不时吞咽口水,耳朵还要时刻注意门外的动静,这对一个情报新人确实是个考验。 还好一切顺利,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东强将近期来港的客轮信息全部拍了下来,长长松了一口气后他收好相机,迈步走出了办公室,前去与邝福安汇合。 或许是一种直觉,他总觉这位沪上来的探长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出什么哪里不对,毕竟对方没有单独行动…… 想不明白的东强摇摇头,很快找到了正在跟工作人员问话的邝福安和温斯顿,看两人的表情结果不是太好。 这在他的意料之内,这几年从内陆到港城逃难的人何止百万,从这么多人里找出几个人实在太困难了。 半小时后,没有任何收获的邝福安表情凝重,强打精神与温斯顿握手告别,跟东强再次上车前往西环码头。 不出意料的,西环的蛇头也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原因很简单,照片里的那些人现在还在西北,要是有人在港城见过他们那才奇怪。 夜幕降临,邝福安与东强礼貌告别,言明自己接下来会到港城的难民聚集地转一转,就不用他陪同了。 东强当然不会反对,将对方送到居住的酒店并道了声别,便开车准备返回警署。 可开着开着,他忽然发现一丝不对,一辆汽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跟上了他的车,连续几个路口都没有离开。 虽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情报培训,可加入港城警署后,东强在警员学堂待过一段时间,工作后也跟随老警学刁了半年,基本的反侦查意识还是有的。 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甚至有生命危险,东强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暗自猜测跟踪者会是谁。 军统? 对于军统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