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
丁北斗倒是有些意外,这女子竟知道是他下了毒,他对聪慧之人的耐心往往要好上许多,“爷不给。”
俞唱晚无法,只得让小豆苗平躺在地上,检查他的口鼻,又解开衣服,果然见心口处红了掌心大小一块,旋即拔腿跑进方才的考场。
“她在找什么?”有应征者看到俞唱晚在翻检考场桌上的药材,“难不成她在找解药?”
“定然是,我之前看见有人桌上有鸳鸯藤之类的。”
“嗤。”那人笑道,“这里都是最常用的药材,能解这种剧毒么?”
对方没回答,只看了一眼丁北斗。
后者定定看着这女子,先前的三分意外已经涨到七分,这乡下村女真有把握解他配的毒?
等他的好奇涨到十分,正是俞唱晚拿着一把药回来时。她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石头,将一把草药分别碾碎,连药渣带汁捧过来。
小豆苗将药尽数吞了下去,没多会儿那股子灼烧疼痛感果然缓解了,脸上有了丝血色。
俞唱晚松了一口气,跪坐在地上喘气。
“你认出他中的何种毒?”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身穿柏坊灰蓝衣衫的老者,就站在丁北斗身边。
俞唱晚摇摇头:“不知,也没见过。但可以根据他中毒后脸色瞬间苍白至青,猜测是心口血脉阻滞,扒开衣服得到了证实,如此,便找通经活血的药。我在考场时见到里面还有三七、莪术等,又将金银花、白头翁等解毒的药材拿来试试看。”
她没学过解毒,更不会把脉,敢这么冲动一是这人是小豆苗,自己不能看着他毒发而死,二来方才的考试不就是考应征者的变通能力么,在有限的环境里找到最佳的解毒、治病的方法,可能药效不那么好,但总能拖到有大夫和有药的时候。
周泰山眼含满意地点头,丁北斗就不乐意了,冷笑道:“无知,我的毒岂是轻易能解的?”她找来的药材只能缓解疼痛,但毒素不能完全拔除,不出三日,这信口开河的小儿还是得死。
周泰山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看在眼里,难得有人让这目下无尘的师弟吃瘪,是以他十分心情愉悦,当即从袖口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那小姑娘。
俞唱晚喜出望外,双手接过道谢,并让小豆苗服下,几息后,他心口处的红印果然消失。
姐弟二人再次拜谢周泰山,老者笑了笑转身离开。
丁北斗脸色发青,师兄专门跟他作对!
但他是体面人,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吵架,是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仪仗队登时成了没人管的,只得灰溜溜带着乐器马儿离开。
泰山北斗一走,家丁便来告知各位应征者:“一个时辰后榜单会贴在大门处,榜上有名者明晨带上常用衣物来即可,其余用品杏园已经替诸位备好了。”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结伴去坊市间或用些吃的、或逛一逛铺子消磨时间。
人群散去,一位不及弱冠的年轻公子站在庭中另一个角落看着正在对小豆苗嘘寒问暖的俞唱晚。
他的随从道:“少爷,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外面怪冷的。”
那年轻公子翘了翘嘴角,看来这一趟也不是那么无趣,这里也算有几个人才。
“我说师兄,为何要给那小东西解药?”
周泰山掀起眼皮,双手抱拳往北边一抬:“我们是领了命来帮爷做事的,不是让你来乱杀无辜。”
丁北斗满脸愠色:“乱杀无辜?那小东西无辜么?他戏耍我呢。”要不是他随身携带的都是快速制敌而毒性不强的药,那小东西早死了。
“活该!你大张旗鼓搞这些花样,往近了说会扰着五公子,往远了说要是被有心人传到二公子、三公子那儿去坏了爷的大事,你瞧你可有活路走。”
“我们是领命出京,光明正大的。再说这是五公子的宅子,‘有心人’盯着它有什么用?这桃源县我还看不上眼。”丁北斗不服气道。
周泰山听他话虽不软,但语气已经低下来,便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你也不要小看桃源县,陈平就在这儿。那两个半大的孩子是陈平作保的。”
丁北斗瞬间忘了方才的事,盯着师兄低声道:“陈平居然隐姓埋名在这里!嘶,还是他作保的?也就是说,这俩小娃娃是他教出来的?不对吧,就他那个迂腐脑子能教出这种学生?”
“呵,少瞧不起人。”周泰山呷了口茶。
丁北斗摸了摸下巴,眼里闪着光,“既然是陈平的学生,我怎么着也该照拂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