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俞唱晚的心陡然提起,桃源县正式隶属于中州,阿木身后的人竟然是一州知州?而郑氏兄弟也跟中州知州关系匪浅。
看来今夜还有变数。
“郑兄,当日的情谊我记得,但这次的事,还望郑兄退一步,权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岑侍卫冲郑永郑远拱手,“算我欠二位郑兄一个人情,下次中州城再聚。”
其实岑侍卫这个承诺很重,是以郑氏兄弟知道对方对翟药师是不会放手了,当即面沉如水。
“大哥,对方有知州大人撑腰,这……”郑远侧头道,“可那是翡翠丸啊,是银子啊,要是能卖到大江南北,得赚多少银钱,足够咱们兄弟开设多少个分部了。”
郑永动摇的心一下子又坚定起来,沉吟道:“岑兄,阿木,既然翟药师只有一个,我们又都想要,不若我们双方合作可好?我郑某人的性子二位是知道的,最是守诺诚信。”
“对对!合作!合作好,既全了情面,大家都能得到实惠,好办法。”郑远第一个支持兄长,合作虽说少得些利,可总比两败俱伤要好。
岑侍卫闻言看向阿木,后者嗤笑一声,“说什么梦话呢?合作?凭小小的镇远镖局也配与我们合作?”
郑氏兄弟踌躇满志的笑瞬间僵在脸上,没想到素日里高高捧着自己的阿木眼下竟会如此说话,而后就是被当面羞辱的耻感汹涌扑来。
镖师见主子被辱,当即大刀出鞘。
阿木一方也毫不示弱,纷纷亮了兵器。
如今已成骑虎之势,若郑氏兄弟此时服软,镇远镖局以后怕是难以立足。
郑永阴沉着脸飞快盘算,对方的后台若是知州大人,他们倒也不是没有胜算,毕竟这几年京城那些爷们儿收了镖局那么多好处,得罪一个知州,应当问题不大,大不了以后多送些银钱。只要翟药师在手,还怕赚不回来?
“岑兄,今日兄弟也要请你卖个面子,这个人我镇远镖局志在必得。”郑永是跟岑侍卫说话,眼睛却死死瞪着阿木。
对面的郑氏兄弟脸色变了几变,阿木却是一贯的懒洋洋,“老岑,人家不卖你面子呢,说那么多做什么?手底下见真章。”
岑侍卫瞥了眼阿木,脸色黑如锅底,但到底抽出了佩剑。
小豆苗投了信之后便没打算回杏园——他得看着晚姐平安才放心,是以躲在镖局不远处的暗里等了很久,信是看着小乞丐送到的,但眼见距离约定时间仅剩一刻钟,郑家兄弟竟然还不出门。
这不合常理!定是哪里出了意外。
他急抓耳挠腮,想了想还是摸黑去了城南的约定地点。
城南一隅仅有几盏灯笼,但这不妨碍小豆苗看清眼前的景象:两方人马在对峙!
他反应过来后悚然一惊,赶紧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已经无暇去想郑氏兄弟为何会在这里,只觉得今夜这阵势似乎大大超出了晚姐的预料。
对峙的两方也不知是哪方先跨出了第一步,霎时间双方斗成一团,兵器相碰闪出刺眼的火花,铮鸣声在小县城的一隅里响起。
俞唱晚赶紧趁阿木不注意往旁边躲,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虽然有点小意外,但好歹是照着她的计划在走。可惜郑氏兄弟早来了一步,害她银子没拿到手。
娇小的身子在黑暗中移动,眼看就要靠近她给自己预留的藏身点。倏然,一个铁掌扣住了她的肩,用力一掼将人甩到了墙上。
“好汉,好汉,我、我疼,您能不能松松手?”
那汉子提高了灯笼,昏暗的光照在狰狞的脸上,一撮头发垂在他的右脸颊,“想趁乱跑了?”
俞唱晚脸色一白,“怎会呢?我就躲一躲,怕伤及无辜。”
“你无辜?呵,最好是如此。”他冷笑一声松了手。翟药师没功夫不怕她溜,毕竟外围还有他们的人。
俞唱晚揉了揉肩膀,手趁机去摸腰间的荷包,却被那汉子逮个正着。顺便三下五除二将她腰间的各种荷包都收刮走了。
在收荷包的同时,就着忽明忽暗的光,俞唱晚看到他脸上似乎有一个长方形的黑块。她顿了顿,旋即收起瞪人的眼神——如果他脸上那块黑黑的不是胎记,那便是黥面了。
俞唱晚咽了口津液,刘记药铺的后台不是知州吗?怎的还有犯人混在其中?她猛然看向场中缠斗的人群,那里的人到底是不是知州的?若是,知州又知不知道其中有犯人?
她似乎遇到了一个更大的谜团。
缠斗的两方保持着诡异的默契——或许是痛惜人命,或许是岑侍卫顾念着与郑家兄弟的情谊,又或许郑家兄弟震慑于阿木背后的知州大人,两方虽然打的风生水起火花四溅,但并没有任何伤及人命。
蓦地,黑夜中响起一阵马蹄,在小县城的夜里显得极为突兀,双方不约而同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