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走之前,这个给你们拿好。”俞长天掏出两包鼓鼓的囊袋给玉尘寰和荒月一手一个。“喏,还有你的。”俞长天又拿出一个小囊袋递给清梦,笑道:“叔可对你好吧?”清梦哼了一声,但还是往自己怀里揣。
空中雷声震响天际,一条银龙骂骂咧咧的下来,又载着三人骂骂咧咧的离开。
待人走后,俞长天失笑的看着手里的泥鱼,“这小家伙……”
方才要走之时,阿澜又悄悄挪到他身边,给他塞了个泥鱼就跑开了,或许是因为他那天看见俞长天坐在湖边一条鱼都没捞到吧。
清梦还是让白雉同阿澜见了面。阿澜在白雉怀里泣不成声,白雉一下一下顺着背安抚他,白雉也红了眼眶。
半晌,阿澜泪蒙蒙地抽噎道:“师父,你身上怎么这么凉?阿澜连你的心脏都听不到了。”
白雉柔声道:“傻孩子,因为师父现在已经是鬼啦。”
阿澜哽了声,哭哒哒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朝清梦那儿拱,扯着她的裙摆擦眼泪。
清梦:“……”合着小家伙是嫌白雉是鬼身上凉,现在就往她这儿蹭了。
白雉见两人相处的好,也宽心了。斟酌半晌,出声喊道:“阿澜。”
阿澜盯着他,应了声。
“过来,师父同你讲事。”白雉招手,阿澜回眼看了下清梦,便慢吞吞地朝白雉挪去。
白雉捏捏他的小脸蛋,问道:“阿澜,师父以后要走了,不回来了,那你是喜欢昆仑还是鬼市啊?”
“师父是不要阿澜了吗?”阿澜揪住白雉的衣袖,奶声奶气的问道。
白雉笑得温柔,“师父怎么可能不要阿澜?只是师父不能陪在你身边了,除了我,以后会有更多的人陪伴阿澜啊。”
阿澜不肯,执拗道:“阿澜只想要师父。”
白雉微笑着摇摇头,“阿澜,你知道吗?倘若师父此行不去,这六界中,将会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孩子,会失去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师父。那阿澜你觉得,师父该不该救他们?”
阿澜把脑袋埋在白雉的肩窝处,把他抱的很紧。须臾,阿澜颤着声回答道:“嗯。”
“乖孩子……”白雉将阿澜圈在怀里,他知道,这一切对阿澜来说很残忍,不过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荒月扒着朱门,微微喘气,方才是狂奔过来的,他出声道:“殿下,百相生要解封了。”
白雉抬眼,随后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好了,阿澜,该到你做抉择的时候了。阿澜你是想回昆仑跟着师兄师叔一起,还是愿意跟着长璃殿下?这完全都是随你。”
阿澜双眼微肿,回头望向清梦的方向。
白雉已经了然,点点头。
白雉看向清梦,“那阿澜以后就拜托殿下照顾了。”
清梦颔首应了。
“那今后,阿澜就称殿下为师尊,好不好?”白雉耐心地诓着阿澜。
阿澜小小纠结了一下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师父曾说过,对男子,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而对女子,应当以身相许。”
阿澜眨了眨大眼睛,单纯地道:“那如此说,我应当是童养夫。”
白雉傻眼了:“……”这绝对不是我教的!
清梦沉默地看着他。
白雉朝着清梦直摆头,辩解道:“我可没说过。”
阿澜抓着白雉,小眼神极为地笃定,“就是师父你教的,阿澜不会记错的。”
白雉还能怎样,只好微笑,“那你权当师父没说过吧。”
阿澜盯着白雉,白雉接着动摇他,略带威胁地道:“若阿澜不拜师,那就让师叔来接你回昆仑。”
阿澜极为识趣,迅速道:“算了。”拔腿就冲去,直接抱住清梦的大腿,乖巧地喊道:“师尊!”
白雉:“……”这万万是我没想到……
“不过,还没拜师礼。”白雉再次看向清梦。
“这就不必了。”她不在乎这些。
“那好,白某就多谢殿下了。时候也不早了,白某,就此告辞。”白雉恭敬地作揖道。
清梦目送白雉远去的身影,目色微深。等待他彻底离开,阿澜放声大哭,湿了清梦的一片衣。
「百相生」
危楼百尺高,狰狞凶恶的鬼怪们欲破楼而出,声音惊悚而又惨烈。
地藏王站于塔前,他身披袈裟,左手持锡杖,右手结一青莲印;他身旁立着谛听,是只“九不像”——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瑞兽,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
地藏王单手作揖,请白雉上前,“有劳了,白施主。”话音刚落,结界轰然裂出崩裂,地藏王手中青莲绽放,盖下整座塔。
白雉额心天眼微睁,浑身极为纯净的灵光爆散开来。再次睁眼时,眼神里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一步步向前,不再回头。
地藏王闔上眼,微微躬身,“阿弥陀佛。”
在白雉进去不过数日后,百相生重归平静,他以永世不入轮回,万年镇守百相生为代价,换了一方安宁。
而与此同时的昆仑山,为了迎接新任仙人峰峰主,大喜作宴,全峰上下,鼓乐喧天。众仙僚前来祝贺,他们似乎忘了,现在的平安欢愉,是谁换来的。
长璃殿下的不请自来,让众仙僚出乎意料,这昆仑多大的脸,居然能够请得动这尊煞神?
霎时间,场面针落可闻,众仙僚大气都不敢出,坐于主位上的昆仑宗主更是如坐针毡,冷汗直流,这祸世彼岸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宗主见着她,忙站起身来,急急作揖喊道:“长璃殿下!”跟着两旁的宗主们也齐刷刷立起来,俯身作揖,根本不敢抬头。清梦扫视一圈,冷笑了声,径直走向宗主。宗主挪开身子,忙将主位让出来,对着清梦谄媚地笑道:“不知殿下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清梦神色淡淡,只开门见山道:“听说,仙人峰又有新峰主了?”看似风平浪静的语气下暗藏波涛汹涌。
宗主隐隐觉得不安,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