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稷在柳姝妤进屋后不久便跟了进来,至于山岚,她守在屋外把风。
适才隔着织锦屏风,萧承稷便看见屏风上印出的女子身影,秾纤适宜,盈盈细腰弯下一抹弧度,俯身将褪下的外衫叠放在榻上,而那被诃子裙裹住的丰盈越加明显。
换衣裳时,萧承稷本不应在此,然而当他听见柳姝妤让他寻来心衣那刻,他犹豫了,欲转身回避的脚不禁停住,心里甚至生出一个难以启齿的念头——扯下她身上的衣裙,看一眼,就看一眼。
前世,柳姝妤与萧承泽结为夫妻,萧承稷看着她的一腔真心被萧承泽利用和践踏,愤怒后悔随之而来。她的身子,萧承泽看过无数次,当初萧承泽不过是冒名顶替救她之人,便娶了她为妻。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
柳姝妤,应该是他的。
这一世重生,萧承稷虽错过了与她相认,但为时不晚,还有转机。
经历了生离死别,萧承稷越发想念藏在心底的姑娘。
他真希望计划立刻能成,如此一来柳姝妤便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
桃粉色菡萏心衣攥在萧承稷手里,入目是女子窈窕的倩影,莹莹雪肩白皙娇嫩,垂下的碎发发梢堪堪落到她精致的锁骨。
女郎花容失色,乌鸦鸦的翘睫因惊慌而轻颤,惶恐的眸底掩不住的无措,那纤白指尖紧紧攥住衣襟,掌心按住胸前,将那裹住的丰盈遮得严严实实,窥探不得。
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到萧承稷眼中,更让他想要占为己有。
邪|念在心底萌芽,恣意生长。
倒和他周正五官和沉稳拘礼的性子格外不搭。
喉头微微滚动,萧承稷拿着菡萏心衣的手指渐烫,乌眸泛起波澜,灼意不减,似一触即燃的火苗。
柳姝妤心头一颤,背过身去,斥道:“这是妾身的屋子,请翊王殿下出去!”
她伸手去拿叠放在榻上的外衫,却被男子抢先一步,就在她指尖快要触及外衫时,手指被他掌心包住。
触雷般的,柳姝妤身子和心头皆是一颤。
萧承稷手指往下,握住她手腕,沉声问道:“水榭亭外为何要躲我?就这般不待见我?”
柳姝妤乌睫扑朔,挣脱无果,换来的是萧承稷更加用力的钳制,手腕甚至还被他握住举高了些,迫使她迎上他凌厉的目光。
黛眉紧蹙,柳姝妤避开他目光,她不明白她印象中的萧承稷怎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让她陌生。
疯狂,甚至……有病。
柳姝妤唇瓣翕动,另一只手捂住心口,回道:“翊王看错了,妾身不慎湿了衣裙,回屋换衣裳而已。”
萧承稷唇角轻扯,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柳姝妤目光微动,蹙眉道:“翊王殿下跟过来究竟想作甚?今日是妾身回门的日子,翊王殿下还请注意分寸!妾身的丈夫随时都会过来。”
虽然柳姝妤不愿提及萧承泽,但如今能让萧承稷离开最好的办法便是此。
男子手中的粉色心衣被攥紧,赫然能看见绢丝上的褶皱。
乌瞳中印出女子倔强微怒的面容,萧承稷心底沉闷,低头轻扯唇角,道:“你那侍女方才捂着肚子匆匆离开,约莫是不舒服。屋外确乎是无人看守,若是此刻你那薄情寡义的丈夫进来,看见这副情景……”
萧承稷欲言又止,细长的眸子眯起,目光在她白皙的颈间逡巡,锁骨上的小痣,太惹眼,惹人指染。
柳姝妤身子僵直,心惊惶恐,哀求道:“翊王殿下,求您出去。”
没了外衫的遮掩,单穿了件石榴红诃子裙,而她宛如凝脂的纤细手臂被萧承稷攥住,他掌中还有她的心衣。
不止是萧承泽,换做任何一人看见,她都百口莫辩。
“今日他虽陪你回门,但看中的是柳太尉的权势。他一来便去找了柳太尉,对否?”
萧承稷问道。
柳姝妤抿唇,诚然如萧承稷所言。
但有一点她不甚明白,阿爹待她的态度缓和不少,连带着对萧承泽的态度也转好了几分,敬意中带了亲近。
似乎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柳姝妤心下一紧,这不是她想要的。
如今她亟需能与萧承泽抗衡之人。
柳姝妤安抚说道;“妾身明白其中道理,妾身答应翊王殿下的事情不会食言。”
她伸手,抚平男子紧蹙的眉,温声道:“翊王殿下放心,妾身言而有信,往后都是翊王殿下的。”
手指划过,落到萧承稷拿着心衣的手。
触及他手时,柳姝妤手指轻颤,指尖不由泛起灼意,连面颊也不禁红了起来。
粉色菡萏心衣握于男子掌中,系带垂落,悬在两人之间的空中。
忍住羞赧,柳姝妤手指微微蜷曲,指尖勾住心衣带子,唇瓣轻抿,坚定道:“妾身如今已嫁作人妇,婚姻礼法下,妾身仍旧是殿下的弟媳,这点不容逾矩,还请殿下出去,容妾身换衣裳。”
复仇之下,她可以抛开情爱,但不代表违背礼法。
凡事有个度,而今已然超过了她所能接受的。
萧承稷轻笑,好一个弟媳。
她殊不知,连这声弟媳,从始至终都是萧承泽设计好的。
萧承稷松手,将心衣塞到柳姝妤掌心,“弟妹今日所说,莫要忘记。”
指尖触及女子娇软的掌心,萧承稷稍作停顿,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本王等你。”
柳姝妤脸上火辣辣烧。
“山岚,你在外作甚?姝妤妹妹在屋中?”
屋外传来一阵柔柔的女声。
是柳姝妤堂叔的女儿,她堂姐柳棠月。
“不好,是堂姐。”
柳姝妤惊慌失措,头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前擅闯她房间的男子还在此处,而堂姐此刻又快要进屋。
甫一话出,萧承稷眉目敛起,眉宇间尽是厌恶,乌沉沉的瞳中透出深寒。
柳姝妤心提到了嗓子眼,丝毫未察觉萧承稷骤变的脸色,她胡乱把心衣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