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陈格摇了摇头,“是纪鸣的。”
米雪有点失望。
乔玲阴阳怪气道:“原来是‘鸡打鸣’的!”
她本来搭在衣服上的手嫌弃的移开了,还在自己的校服上抹了一把。
刚才在操场上那一嗓子,还真有点像鸡打鸣。
乔玲看见陈格脸上露了个浅浅的梨涡,立马也转头问米雪:“看他这审美,这颜色丑死了,是不是,阿雪?”
米雪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还好吧。”
她觉得这衣服有点眼熟。
乔玲继续损:“瞅这颜色跟大鸡冠子一样,怪不得‘打鸣’喜欢呢。”
陈格在心里默默的乐。
米雪突然说:“陈格,要不我帮你带回教室吧?”
“不用了,我也要回教室。”
“好吧。”
她们两个人说说笑笑,直到米雪轻轻惊呼了一声,飞快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乔玲问,顺着米雪的视线望去。
就算混在人群里也一眼看见了黎恒热,他和高三的那群人走在了一起。
其实她们两个人和他没什么接触,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乔玲都有点怵他,一方面是那些传闻吧……另一方面,完全是他长得太帅了啊,面对这么帅的人,再冷静的表情也会不自在啊!
他就那么走了。
米雪松了一口气,刚才仿佛身上压着千斤重的东西,她一下轻快起来:“他投球好像很厉害。”
“对对对,黎恒热还和那群男生说‘接着打啊’,不像是纪鸣,就知道打鸣,蠢死了。”
米雪朝着那个背影又望了一会儿。
可惜,就算他们在一个班,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他不会和他们这种平平无奇的女孩玩,听说他们在校外都玩的挺开的。
他家里有钱,聚会的时候也是一群人都围着他。有时候他们会笑着说他叫黎老板,再难相处的也听他一句话,整个学校没有人不认识黎恒热。
“大夏天跑圈要热死啊。”
乔玲没心没肺的一声一声喟叹。
像是应了她的话,刮过来一股热浪。
虽然这周住宿生可以回家,但陈格没有要回去。食堂没饭了,她又去超市买了面包。
陈格咬了第一口,叹了一声,面包为什么要是甜的啊,不应该是咸的吗?她有点悲痛欲绝的吃完了面包,也没忘记继续写作业。
晚上七点。
门锁卡的一声拧开了。
陈格心咯噔了一下,抬头,又淡定的低头。
偶尔夹杂在七七八八的闲谈里被提到,她能感觉他的目光逡巡,现在停在她的身上,有些许的不自在,像是哪里都在发痒。
他不是走了吗?
只有两个人的教室很安静,夏日七点钟的晚上,窗外的天色好像盖了一层薄薄的纱,那样的温柔的光,就像是笔落在画布上的美好一样。
陈格的笔悬在纸上,从他进来就不知不觉的没有动过。
她听见了他扯开椅子,慢慢坐定,轻喘的呼吸声,带着侵略性的慵懒。
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慢慢揉搓成了纸团。
转而,陈格默默的叹了口气,今天……就不要抽烟了吧。
没想到两个人相安无事,直到要回宿舍,陈格才想起来桌子上的外套。
转过身,她犹豫着,还是对黎恒热说:“同学,这是纪鸣的外套,你能不能给他?”
他抬头随意扫了一眼,才开口:“是我的。”
“哦。”
他没接。
陈格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过身,抱起了一摞书,准备回宿舍。
“陈格。”
黎恒热叫她,最后一个“格”字,会下降。
很奇怪,她有点不能呼吸一样。
但他说的话更令人窒息:“放在里面的手表找不到了。”
陈格:“……”
她有点傻眼了:“放在哪里了?”
“兜里。”
陈格回想了一下外套的重量,好奇怪,并没有很重。
看出来了她的慌乱,黎恒热声音逐渐和缓:“嗯,就是没看见。”
这可怎么办,陈格有点担心,还差一个小时就要灭灯了,会不会是丢在操场上了。
“同学,你等一下,我去操场找一找吧。”
他把外套拿了起来:“一起。”
诺大的操场,因为没有人显得更加的空荡。
他们走在一起,就是贴着她,一点都不离开,陈格忙着找东西,没有发现。
她有点急,嘴唇不自然的张开,她在前面看到了一个东西反光,心里一喜,快走了两步。
那是一个树坑。
下一秒,脚踩空了,她呀了一声,狠狠的擦到了树干,抱着树干,脚还扭了一下。
是个易拉罐。
她抿着嘴唇。
黎恒热没再说话,他的气息环绕着,手掌拉过她的脚踝。
陈格不明就以,小声说:“没事的。”
他的手指摩挲了一下。
“那个……手表……很贵吗?”
她看他,陈格表情很愧疚,她可以明天早上来找。
黎恒热表情有点微妙,摇头,让她看旁边。
旁边的树下安安静静的放着一只手表,腕带上闪着银光。
陈格豁然开朗,强撑着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
果然没丢。
她就经常这样忘东忘西的。
陈格把东西递给他,也没有来得及拍一拍身上的土,校服的衣角又被泥土染脏了,即使是在昏暗的路灯下也能看得清楚脏污了一片。
正好撞上他的视线,带着审视。
他平淡着的样子是深情的,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却能让人觉得深情。
像海水般沉静。
陈格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