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孙两位姨娘八卦得热火朝天的,岑知意这边也是一事接一事。
今日大抵是看不得她前面的悠闲,事情都赶一块了,难得出来一趟,庭外虽是雪日萧瑟之景,但岑知意自觉一劳永逸地处理完了杂事,心情畅快下,连光秃秃的树也被她看出了几分可爱,雪花像和树枝上的落雪谈话般,撺掇着它和它一起飞舞在微尘中,奔向自由。
磨蹭了一会,脸就被风吹得干冷干冷地,彻底将岑知意风雅的心吹散了,算了算了,还是回房快乐吧!寒冷让她停滞的脚步都快了不少。
因为落雪,两人走的游廊,庭院里的竹林和假山互相掩映着,走在廊下一眼望不见对面之景,以致两人过了穿堂,才发现一早就出门去了的满心正站在东厢房外边等着她们。
这几日,为着她的那三页方子,满心一直在江府和她的嫁妆铺子里两边跑,搭建起她和金益的沟通桥梁,也因着有了她的辛劳,岑知意昨日成功吃上了穿越来最满意的一餐饭,见到了白花花的糖和盐,宅子也在金益的奔波下,顺利买下,只等着和她商定好样式,就开始开始动工。
因着这几日满心都是寅时出酉时归,今日这出门不过两个多时辰便回来了,必是有事寻她, “可是有急事?”
见着岑知意回来了,满心缓步上前来,蹲下福礼后,回道,“夫人,金管家来了,来问您宅子要如何修建,还有您给的那三张秘方,因着疑问甚多,担心误了您的事,金管家索性便直接来问您了,到府时您已经被唤去了厅堂,奴婢便先带他去西厢房候着了。”
“那这般直接过去吧,省得我折腾了。”
说罢,等盈心撑好竹伞,便向庭院的另一端西厢房走去。
因着冬日,庭院里草丛黄黄怏怏的,在小雪的夹击下巴头探脑着不肯服输,青石板路上前不久刚扫过一遍雪,现下絮絮扬扬地又铺了底,鞋子踩上去咯吱咯吱的,还有雪落在伞上走动时打落的的簌簌声。
岑知意等盈心帮她解了斗篷,拍打掉身上的落雪,换掉了手中已经不怎么热的手炉,这才在满心的掀帘下服侍下入内,屋子里烧着火墙,比天凝地闭般的外边舒适多了,就算裹得再严实,也是比不得内室的,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暖意,岑知意身心都是一舒。
西厢房里除了暖意,还坐着一穿着花青色方胜纹绸衣,头戴高巾帽,挂着华饰,年约二十四五的年轻男子,男子面上亲和恭敬,见着她进来,赶紧放下手炉起身侍立桌旁,待她入座后,这才上前行礼叩安。
“奴才给夫人请安了,夫人万福金安,夫人现下在休养,奴才本不该来叨扰夫人的,实是下人愚钝,怕误了夫人的事,这才不得不上门来叨扰。”
岑知意给了金益方子时,就猜到了不会那么顺利,毕竟就她那不达标的画技,能成功做出糖和盐,只能说这两样工序本就不难,这才得以几日内做出来。所以她也做好了解答的准备,只是因着其中有些东西在现代易得,在古代却只能靠她描述其作用来找替代品了。
岑知意喝了杯暖身茶,身体从内到外暖过来了,这才不疾不徐道,“无妨,你这几日也辛苦了,能在短短几日内赶制出我要的盐和糖,已是很是了得了,这点我还是要赏你的。”
盈心听罢,赶紧将来前特意回房拿的荷包递给金益,荷包看着轻飘飘没有几两重,金益接过时却知道这里面是百两的银票,虽早知会有封赏,但这般重,还是让禁不止喜上眉梢。
“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看金益接过荷包便塞进袖口中,满脸喜意的样便知道他摸出了荷包的价值了,岑知意这才继续道,“哪有什么该不该的,你们在我手下做事谋生,我总该让你们活得更滋润些,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做得好就该赏,做不好自然也该罚就罚,我可不会心软的。”
“是,奴才/奴婢谨遵夫人教诲。”听她这般说,在屋内侍候的几人赶紧行礼应是,心里却是很乐意听她这般说,虽则后边也说了有罚,但看夫人这态度,认认真真当差总不会差到哪去,没看金管事那得了赏美得不行的样,必是赏赐丰厚。
“行了,你们记着就行,只要别再发生宋姨娘身边金珠的事,我是亏待不了你们的,你们自个也得警醒点,看着同屋或者他人有不对劲的,也可悄悄私下里跟满心盈心说下,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是,奴婢/奴才们晓得了。”满屋的下人这才知道岑知意为何要搞这一出,原是要敲打他们这些下人,但想想先前被拖下去送去顺天府的金珠,心下都是一凛,顺天府那是能随便进的吗,能在这世家权贵多如牛毛的京城审理案子的,那就不是个简单的,更何况这种背主的下人,怕是判个杖毙都是轻的。
“既如此,便做事去吧。”心血来潮,提点了下人一通,岑知意便让原先在西厢房侍候的下人先下去。
晓得她这是要和心腹说私房话,那个丫鬟利索地行礼告退。
待那丫鬟退出去了,岑知意才继续和金益说道,“对方子的保密想必你是做得当了,我只一点建议,制作这些的匠人,不必一味讲求施压,适当地可以给他们些甜头,想必它能带来的利润,一点赏银我还是给得起的。至于石蜜的贩卖,你管理店铺这几年来已是得心应手,比我更懂得如何做,便随你施展本事,只细盐我需与你详谈下。”
石蜜便是白砂糖,现下时期并非没有糖,不过市面上流通的多是造价更低的饴糖,因着需要用麦子,还有技术问题,所以产量并不高;红糖也有,其造价在饴糖之上,在这温饱都成问题的时代,老百姓们用来种植粮食都嫌不够,能用来种植甘蔗的自然就更少了,产量跟白砂糖也就差不多了;也有白砂糖,产量就更少了,大祁国内没有,还是从域外进来的,所以价格十分昂贵,非富商、官僚和贵族享用不起的。除了这几样大头外,还有花蜜,也就是蜂蜜,这个就属于限定款了,能遇上就是运气了,养殖量产就别想了。
可以想见,在这缺少滋味的古代,糖作为能让人甜蜜的食品,是有多受吹捧的,所以岑知意让用黄泥水淋糖法和活性炭吸附法制造出来的白砂糖,利润肯定是不少的,至少成本不会比域外进口的多,只是因着也需要红糖和甘蔗,产量也不会多多少。
相比白砂糖,细盐才是独得京城上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