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且能被主子收在其中的珠花,皆是精雕细刻,精美绝伦的,没个二三十两下不来的,这一下就给她们涨了这么多的月银,可不得乐呵。
满心盈心满意了,岑知意也满意,这才袅袅婷婷地向外会客去。
外间相比内间大了不少,横向正对着中轴线的地方摆着一张酸枝嵌云石贵妃榻,上置一张红木方形炕桌,长榻的左右两边摆放着两套红木桌椅,桌椅边摆放着两个红木四平花几,花几里装着早晨刚裁剪下来的红梅枝,映着祥花瑞果瓜棱花口的白瓷瓶浓淡相合,冬日的冷和艳皆蕴在其中,就如此坐在榻上听到动静抬眼望过来的人。
清隽眉眼,面白唇红眼深,再加上一身象牙白青竹纹云绣袍,活脱脱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貌,却因着一双不带温度,如昆山冷玉般,冷湛凄清,终年不见春暖的眼睛,放出了无尽寒意。容貌的艳,周身的冷,造出了他高岭之花之态,当然这都是表象,就凭那皮子下的深重城府,岑知意也不会觉得他会像高岭之花那样高洁无尘。
江岐占了长榻的一边在案几上看书,岑知意看了看铺了毛毯的长榻和只铺了棉垫子的红木椅子,果断向长榻走去,拖鞋上榻,示意满心盈心等人传膳。
看江岐没反对,满心盈心麻利地让人传了膳,干干净净的案几上很快便摆满了丰盛的早膳,火腿炖肘子、酒酿清蒸鸭子、胭脂鹅脯、茭白鲊、春茧、羊肉馒头、冬笋炒肉丝、豆腐羹、乌鸡人参汤、笋泼面、薏苡粥,满满一案几,一看就知道是下面的人看到江岐要在这用膳,特意下了一番功夫。
冬日少绿蔬,江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世家,想要在冬日也能吃上绿叶菜明显是不可能的,厨下便用了相对容易得到的笋和茭白来点绿,倒也难为他们忙活这一早上了。
主食有面有粥,面是江岐的,粥是岑知意的,大祈朝的饮食偏向北方,以面食为主,岑知意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从小吃米饭到大,馒头包子还好,她对面条之类的是真的无感,吃了两天,就受不了地让改了食谱,虽说因着主流面食,大米价贵,但只要不是贵到天价,岑知意还是很乐意多花钱的。
看早膳上来了,江岐将手中的书册递给一旁的余信,也跟着净手用起早食,长榻上一时只有两人用膳时发出的轻声。
江岐虽是出生寒门,但观他行为举止却是与京城贵公子一般无二,举手投足间从容、优雅,可见江家虽没落到早已销声匿迹,但在礼仪教养上还是不差的。
岑知意看着对面吃相赏心悦目的人却是丝毫没有秀色可餐的想法,想想他可能来的目的,还有那张冰山脸,她就不想跟他多待,手下用膳的速度也不由得加快了点。
两人的早膳很快便在岑知意的率先停筷下结束,岑知意净手漱口,对面估摸着没吃饱的人看她停了筷,顿了下,也跟着放下筷子净手漱口,满心盈心忙上前来给他们端水递杯递痰盂,兰心和蕙心则趁着这功夫赶紧撤走膳食。
案几上很快便光洁如前,看两人要谈事的样子,几人也识趣退下,侯在外边廊下,既听不清里面的谈话声,又不至于叫唤时听不到。
整个外间一时安静了下来,江岐不开口,岑知意也不打算送上门被套话,只望着江岐衣服上的青竹绣文发呆,这人还真是适合这般干净没有多余纹样的衣袍,称得他人都多了几分淡泊的飘逸,只是这颜色选得就很妙了。
“夫下是何人?”
静谧的室内突然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岑知意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睛,那双姣好的双眼中似是闪过了一丝哀意,等再望去,却好像是她眼花看错了,但岑知意知道,这人至少这一刻是真心为原主的离开难过的。
“我也叫岑知意,你怎么看出来的?明明我娘……岑夫人都没发现我的不对劲。”岑知意是真的好奇了,她也就在江府待了四日,自认扮演原主也有个六七分相像,再加上她修养期间基本不出去,两人也就回来那天和昨天见了面,结果还是被认了出来,总不至于是她这换口味,搞生意的事被他看出猫腻了吧?后宅之事还抓得这么细,这人,恐怖如斯!
看她那似有恍然的眼神,江岐也不给她猜测的机会,直言道, “夫下见在下的眼神不对,且内人性情无你这般坚韧。”话落,似是想起什么般,眼神恍惚了一下。
“……”,这倒是,上一世原主死的时候,可是抓狂地在江府吹了一夜的鬼风,换做她,气到极致也不会比她好到哪去,只能说她局外人的心态太淡定了,不露馅也难。
江岐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岑知意本着有问必答,不问不答的原则,也跟着再次沉默下来。
沉默片刻后,还是江岐再次发问,“在下内人,可还好?”
这明显是白问,光看岑知意现下在这就该知道,原主明显不在了,而他会这般问,大抵是想试探下岑知意是不是夺舍杀魂而来。
说起原主,岑知意就按捺不下自己的怒火,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怎么不好呢,早得偿所愿投胎去了,要不是她,在你面前的可就不是我了。”
这结果显然出乎人意料,便是江岐也少见地面露惊诧。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江府又不是什么好去处,和离她又受不了外人的闲言碎语,继续面对你她也不愿意,可不得找到个好去处就赶紧走了。”原主对她不人道,面前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就凭他新婚不久连纳两妾,岑知意就对他没啥好脸色,男人不自爱,就是烂白菜,古今通用,环境不一样没道理没关系,她乐意就行。
受了岑知意的指责,江岐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只默认般问起其他事,“那夫人是要继续待在江府吗?”
看江岐这般,岑知意倒是对他改观了一丢丢,对他会问自己的去处倒是不难理解,原主有顾虑,但她可没有那么多顾虑,好吧,还是有的,她这人一向又懒又宅,真要折腾那么一大通,她还不如说开了后在江府自由自在过自个的日子,反正他们这婚姻很大部分还是利益联姻,只要还有利益在,江府也不敢和她撕破脸。
“我跟我娘……岑夫人说好了,不和离,我就在江府过我自个的日子,府上中馈事务需要我打理我就打理,你那妾室我也不管,还有你娘你自己说通,我不插手但她也不能折腾我,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