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但锦秀是陛下送来的,他不能就这么把锦秀送回宫中,只能在宫外先找个地方。
等林南欢回府的时候,盛弘瑞就在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中等她,然后告诉她,“我已经将锦秀送走了。”
林南欢没说什么,就像是没有看到他、没有听到他一般,从他的身侧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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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时节,林南欢还在宫中与几位皇子、伴读一同读书,说是一同,她只是旁听而已,夫子不会单独教她,也不会分心神管她。
这日夫子在前方侃侃而谈,林南欢只记住了一句,“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一个人在小时候,心里是仰慕父母的,等长大以后,知道男女之情,就会恋慕容貌上佳之人。
林南欢似懂非懂,好像跟她曾经看过的话本有点像,但是何为恋慕呢?
她歪头咬着笔杆,若说容貌上佳之人,她最近倒是见了一个,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脸上灰蒙蒙的,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姿色。
林南欢隐隐觉得,“姿色”这个词并不算恰当,可是那人当真清丽,所以她每每想起,都会忍不住给他送些东西,或吃食,或用具。
想到这里,她犹疑万分,这就是恋慕吗?
姑且算是吧。
然后呢?话本上说男女之间若是心生爱慕,往往会互赠信物。
她女红不精,倒是一手字练得不错。
林南欢想好了就打算干,提笔悬于纸上,又顿住。
落于纸上,似乎差了些意思。虽然她想不清楚到底差了些什么。
林南欢拿出自己的手帕,将它平铺在书案上,毛笔蘸了墨,认真的写上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嗯,这应该就行了吧?林南欢盯着看了看,很是满意。
当天她便将这个手帕塞到盒子里,连同一些她觉得那人或许会用到的东西,一块儿让人送了过去。
第二日、第三日……
连着五日都没有任何回信,林南欢开始几天内心还有些忐忑期盼,后来被别的事情转移的注意,也就淡忘了。
直到第十三日,她在一个宫女手中看到了她的帕子,她送出去的那个帕子。虽然上边的字迹已经没有了,但她确定,那就是她的帕子。
那个宫女她也认得,就是在小可怜身边服侍的宫女。
林南欢少女时期懵懂迷惘的情愫一下子夭折,在羞恼之下,转而成为了愤恨——
是不是那个宫女带回的冷餐冷炙,因为她身份地位的不容易,所以是珍贵的,而她送去的,即使是珍馐美馔,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随手施舍?
那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施舍”,你和这个小宫女到底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小可怜是盛弘瑞,小宫女是锦秀,他们情深义重,可笑的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