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芋泥饭团。
饭团还是黑米的,还有肉松,还有虎皮蛋卷里面,说句豪华也不为过。
江樟有些受宠若惊的抬头看看他。
又看看他……
陈瑜无奈一声,问她:“看啥?”
江樟心软的能和稀泥:“谢谢。”
她垂下眼睛软软问:“你怎么来看我了?”
陈瑜又翻开语文,转注意力的调整紊乱的心跳:“你那天给我送了伞。”
他声音不比江樟的强到多少,低低的,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有点像不可窥见的秘密被自己心灰意冷的戳破。
江樟:“……谢谢。”
饭团外包着塑料袋,吃完一截又要扯,陈瑜不用她说和烦恼的看她吃了差不多就从知识海洋里抬起头,伸手给她扯扯。
——每次都扯的时机刚刚好。
江樟有时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脸,想说你额头上是不是还有第三只眼。
吃完了。
江樟的第二瓶药水来了。
陈瑜拿一次性杯子给她去倒水。
周围大爷大妈目光隐晦又吃瓜的瞅开了,不可能不交头接耳这两孩子什么关系。
大白天这么亲亲密密的是真年轻真不懂事。
陈瑜接完水,一大爷欲言又止的在他背后瞧他,陈瑜转身一眼就看见。
大爷问:“你你俩……”
“我俩兄妹。”陈瑜坦然。
江樟:“……”
江樟也跟大爷一样止不住哑然的目光瞅他,陈瑜让她喝水,平淡的小声调侃:“不是兄妹?你不想当我妹?”
江樟:“……”
实在听这句话高兴不起来。
江樟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点一目了然和讥诮的激将法,似乎怀揣着答案。
聪明人的长相,一眼就能看破你。
江樟的好心情没了,荒唐、无聊充斥在脑海口腔里导致她这话一下不知道怎么回。
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江樟只好当没听见。
把水终于怼到嘴边,喝下那刻,江樟又觉得自己发烧了起来……
一瓶药水挂半小时,这半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过去,陈瑜低头一直写作业,江樟连笔都不拿的不装的靠着后面墙,垂着眼发呆。
她发现陈瑜这人真不讨喜,他明明可以让大家都开心点,哄着点人,他偏要冒出那句模棱两可的话,问她想不想当兄妹。他的饭团不香了,他过来陪她这事也没什么意义,他一直写作业像江樟是他累赘。
挂完了,付钱,明天晚上再来挂一挂。
江樟心情抑郁的出钱时,陈瑜在后面瘦瘦高高的站着。
一种男子气概迅速缩小,留下一片偌大的阴影一样。
人和人之间不仅有话语共鸣,很多时候也能体会到对方那种压抑的情感。
“……”江樟回头,破罐破摔也在赌什么的把手机摆烂给他看:“我没钱了,你替我付吗?”
“……”陈瑜把手机拿出来,给她付了钱。
晚上回去,陈瑜从书包里给她拿了个口罩让她戴上。
江樟眼皮耷拉:“……你在小诊所的时候就该给我。”
陈瑜有点沉默:“忘了。”
江樟:“……”
江樟戴好口罩,闷闷不乐的在一片盛大的夜色作背景里,矮他不少的向上望着他。
陈瑜蜷蜷手后伸手给她捏捏口罩上的金属条,跟她说:“回去吧,路上慢点,回家发个信息。”
……天气又好了起来。
江樟耳尖红着的点头答应。
她回去时有陈瑜捏她鼻梁的触感,轻轻的,具体形容又像几十片羽毛压在上面的重量。
她那晚模拟陈瑜捏她鼻梁的手感,自己捏了好几次。
她鼻梁不高,鼻子说不上很好看只得说秀气,她自己捏的后来没有感觉,觉得这个鼻梁有哪好,以及自己很变态……
第二天,江淘在家躺着再休息半天。
压榨初中生的老妈怕他落课。江淘对这半天修养期一点不满意。已经转成正常温度,三十六点五的江樟到他床前说他:“你满足吧,我现在就去上课来着。”
江淘同情:“咱家清北就靠你了。”
妈进来,给江淘一个巴掌!
捏捏江樟的脸蛋:“宝贝乖,你弟感冒发烧不能吃太多甜食,今晚妈买个蛋糕咱俩回来吃。”
江淘:“!!!”
江樟上学。
上到第三节课的时候,周之焰这个傻叉又跑到江樟的班上门口站着。
江樟正在低头边吸鼻子边放空地玩魔方,身上还有些不适。门口同学问周之焰找谁。
他说找江樟。
季鹏把目光投过去,几个人喊江樟抬头。
江樟叹气一声,跑出去跟少年碰面。
少年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加黑白校服,江樟:“你不冷吗?”
周之焰咳嗽一声,问她:“听说你昨晚发烧了?”
江樟:“?谁说的?”
阳台走道上冷风两边口子乱窜,天色一望无垠的白,周之焰说:“我妈找你妈打牌,你妈说家里你两个都发烧了。你好了吗?”
“好了,就有点流鼻涕和咳嗽。我都来上课了。”
周之焰细细瞧她一会,说:“好,那你进去吧。”
江樟:“?”
江樟差点要揍他。
就为问这个事把她喊出来,问一句又让她走。
周之焰要走,走前瞥她一眼,桀骜地理直气壮问:“你望我干啥?”
江樟:“我还以为你说我发烧给我带点感冒药吃,我今晚还去挂水。”
“去哪挂?”
“别问,我怕你在我旁边搅的我睡不好觉。”
周之焰:“……我也感冒了。”
江樟不屑:“看出来了。你有板蓝根吗?我给你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