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
到了医院住房部。
陈瑜带她进去,就去卫生间把草莓洗洗。
江樟看望陈瑜的奶奶,瘦的不成样子,皮肤皱巴着,苍老的大树树皮。又可以看出年轻时候应该挺高,长得文气聪明。
江樟生涩地到奶奶身边,牵牵奶奶的手,四周无处不在弥漫着白茫茫天光,老奶奶安安静静的。
江樟想说句话,开口:“奶奶,你孙子陈瑜特别棒。”
特别好。
应该非常爱你爱你。
你好好的。
他应该希望你有一天睁开眼看他飞黄腾达。
看他实现理想。
陈瑜回来后,给江樟一颗,江樟给奶奶吃,放在奶奶嘴边——
示意能不能这样?
陈瑜笑而不语的看着她,乐。
江樟问:“干啥。”
陈瑜拿个水果刀递给她,拿出个小砧板,在床头柜前细细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跟江樟小声解释说:“奶奶现在消化通道不好,吃小点的捣碎的流食,吃一颗剩下的你吃。”
江樟:“……”
江樟笨拙的吃了两颗。
没说话。
他喂完奶奶。
让江樟更加有参与感的给奶奶讲故事。
江樟问:“奶奶醒的吗?”
陈瑜在她旁边蹲着,懒洋洋的看起来没睡好,回她:“嗯。”
讲完了故事。
陈瑜过去给奶奶活动活动手和容易风寒的膝盖,带江樟拎剩余的水果出去。
“……”江樟问他是不是困了。
他顺水推舟说嗯。你困了吗?
江樟讶异地张着好看的桃花眼瞧他。
陈瑜喜欢她这双眼,喜欢她这张脸,喜欢这颗小脑袋在阳光下蒙染了一层暖和和的夏光。
不刺眼,像冬天的。
陈瑜说:“我送你回去睡觉。”
“我也回去睡觉。”他说。
江樟:“……”
江樟那天和他待不到满打满算的四小时,又被他送回酒店。
他送到酒店门口,江樟继续拎东西往前走,走了十几步,回头,发现他已经在那站着不动了。
西照的夕阳绚烂夺目的照着他西边的脑侧,他温和望着江樟,五官像他第一次在h市送江樟回家,被车灯照着曝光的模样。
江樟强烈不舍的走回去,站到陈瑜面前,问,问:“你朋友圈那个狗是你顺的?”
他一顿,乐。
啧一声:“我自己的。”
江樟抿抿唇,眼前有些朦胧:“你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没我们h市人还能过的好。”
陈瑜:“……”
他垂着鸦羽的睫毛,问:“这么喜欢反思?”
“没办法,就这么怕人觉得我负累。”
“……”陈瑜心脏疼。
江樟轻快了点声音说:“陈瑜——”
“进去吧。”
陈瑜听不下去说。
陈瑜晚上就给她发了A市的旅游攻略,哪些地方好玩,哪些地方好吃,江樟想打字问他明天干嘛。
不知道怎么打。
第二天一早,第一次出远门的江樟很早就醒了,她靠在酒店枕头上打了一早上的游戏,脑袋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再醒来是下午两点。
江樟出门,随便玩了玩。
到第二天。
她没给陈瑜发微信,陈瑜也没给她发微信。
防止内耗就是行动。
江樟早上十点跟陈瑜直接打电话,自暴自弃:“你在哪?”
陈瑜:“……”
江樟:“我来找你?”
她临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江樟朝老梁打听了消息,当然不止广泛的A市。
她知道他家厂在哪。
陈瑜说我在忙。
江樟说我当石头在你那。
陈瑜不说话后。
江樟也没说话。
陈瑜约了个下午两点镇上奶茶店的位置。
江樟直接打车过去,没进店,江樟在门口。陈瑜给她点了奶茶,跟她一起奇怪的出去,江樟把伞举高,让他拿着。
镇上蝉鸣声轰天,街上没什么人,浮躁的阳光金色的,像金色正义令人窒息的网,无处躲避。江樟嗓子嘶哑干渴的跟他剖白,感觉自己的劣质性在他面前暴露无疑。
“放假有很多好玩的地方,A市不是我特别想来旅游的地方。”
“来之前没做攻略,来这后不是,很想玩。”
江樟:“我说我想帮你忙但你有很多朋友帮你忙,你可能也不需要人帮忙。”
“我想帮你但我一个人来这不只想帮你。”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来干什么——”
她一直握紧拳头告诉自己第一次正式喜欢人,表白失败不算什么。
陈瑜可能要听到他一直想听的答案了……心里拧成一股麻花的酸的厉害,陈瑜艰难打断她:“江樟。”
他说:“我现在不打算谈恋爱。”
他像个八十老太好言相劝,在她头顶上方声音哽的一塌糊涂,可少女已溃不成军、无暇他顾:“还有很多破事没解决,负了很多债,考好大学也弥补不了的债,你跟我谈恋爱会委屈。”
江樟:“……”
江樟眼泪猛地掉下来。
“不,不是借口吗?”她哭着不敢看他的问。
陈瑜也偷偷握紧拳头,那天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口的,大脑和嘴分家:“应该不是,你应该找个更好的。”
—应该不是。
—你应该找个更好的。
希望你在原地。
又希望你找个条件优渥,人优秀的,生活事事如意不像我这样的。
陈瑜以前做梦都没想到江樟喜欢他。
他习惯看她跟她竹马打闹,跟所有好脾气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