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重玄遵道:“我没有亲眼见到,但他的确斩出了杀死寇雪蛟的那一剑。我也是在寇雪蛟死了一段时间以后,才发现她已经被杀死。” 姜望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引你入局此世的,到底是寇雪蛟,还是许希名?” “是寇雪蛟。”重玄遵笃定地道:“当她被杀死的真相出现后,她的死亡才确定。在此之前,她都在做她未做完的事情。” 他又看向正在试图寻找痕迹的卓清如:“许希名杀死寇雪蛟的地方不在这里。” 卓清如默默地坐了回去。 “血河宗对现世天骄有所企图?”斗昭傲立于穷奇之角,仰看风雪:“难怪我一来祸水,他们就发动。” 重玄遵笑了:“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啊。” 姜望若有所思:“卓师姐她们讲过血河宗让贤的传统。我还在好奇,那么多有名有姓的天骄,怎么入主血河宗之后,没有给血河宗带来任何变化。五万四千年过去了,血河宗还是当初那个血河宗。那时候我觉得,或是权责所至。是血河宗所承担的责任,要求血河宗始终如一。现在想来,其中大有问题!” 对天才的邪门需求,历来并不罕见。 佑国那只巨龟,不正是先例么? 其背后的景国,还是现世第一帝国。 卓清如这时加入讨论:“你是觉得,那些入主血河宗的天骄,都变成了傀儡,后来都不为真?血河宗有某种掠夺天赋的力量,这才使得血河宗五万年真君不断代?” 姜望道:“我只是觉得,或许存在这样一种可能……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几次三番邀请重玄遵。就连霍士及死了,也不放弃。” 宁霜容横剑于膝,端正地坐着:“冠军侯一开始就拒绝血河宗,是因为察觉他们有问题吗?” “那倒没有。”重玄遵摇了摇头:“霍士及再怎么说也是衍道真君,岂会在我面前露出破绽?我彼时只是对血河宗不感兴趣。等待后来寇雪蛟再来找我,我才觉得有些不对,他们太殷切了些,又太不顾忌搬山真人的情绪……但那时候我也没有多想。血河宗怎么样,与我无关。直到阮监正找到我,说及前因后果,我才决定来这一趟。” 他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道:“霍士及还有债务在我们齐国,想要一死了之,怎么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霍士及其实未死?”姜望惊了一下:“他镇祸水的时候我亦在场,当时明明出现了衍道奇观……几位大宗师也没有发现异常。” “只是说有可能,还不能确定。”重玄遵道:“但欺骗现世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血河宗经营祸水那么多年,总有不为人知的手段。无非付出一些代价……只看值不值得。” 如果真能做到,真可以成功瞒过当时在场的几位大宗师。 那对霍士及来说,再大的代价也应该是值得的。 因为他可以金蝉脱壳,摆脱齐国对他的钳制。 身为大楚卫国公之后,斗昭一听债务二字,就明白了当初齐夏战争里,霍士及出手的原因——在第一次齐夏战争里,霍士及还是与夏襄帝姒元联手。结果到了第二次齐夏战争,就掉头去帮齐国,亲自拦下长生君。此事楚国内部也是讨论过的,从血河宗的地缘关系到霍士及的人物性格,来回分析了许多次,隐约触及了长洛地窟的真相,但最后以霍士及之死而停止。 他也因此想得明白,霍士及假死脱身的必要性。 “好了,别废话了!”斗真人大袖一挥,红衣飘展:“所以现在咱们是要怎么样?打碎这个破地方,还是去干点别的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重玄遵淡然道:“喝茶。” 他又抬手指着血色倾落的天穹:“你要是实在闲得慌,也可以试试斩断它的侵蚀。” 斗昭的眼睛看着他的手指。 他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轰隆隆隆! 变化就在此时发生。 血色的侵蚀仿佛终于抵达某个临界点,在此世至高处,骤然炸开一道血色的闪电! 这道树状的曲折的血色电光,仿佛把天穹撕裂了。 而又从那裂隙里,迸出更多的血色电光。 整个莲子世界都被血光照得鲜红一片,万千血电落九天。 末日已临。 轰隆隆! 一道庞巨如险峰的血色雷柱从天而降,以击破大地之势,直击群山之巅! 在这样的恐怖雷柱前,山峰只如飞石,旅人何似微尘。 祝唯我感受到危机,第一时间提枪而起。以地为弦身为箭,锋锐无匹的一式反冲。 但有三个身影,更比他快,飞在他上空。 青衫白衣红武服,便如战旗三支,高竖苍穹。 重玄遵白衣似雪空中舞,面迎血雷柱,却是毫无花巧地一刀反撩。 霜冷的刀锋之上,恐怖刀劲结出数千丈之巨。 乍看去,就像是用一座山,劈向了另一座山! 雪白色的刀山斩上了鲜红色的雷山,将之一路倒剖,雷光飞溅,直上高穹。 姜望一步踏上高天,只有鞘中一声鸣。 剑鸣作雷音。 他的身姿如此潇洒,而轻描淡写地探手一抓,已将高穹劈落的万千血电,尽数握于一手。雷光暴耀,竟都湮灭在他掌中。 斗昭红底金边的身影横在长空,天骁耀世,亦是只出一刀—— 这一刀斩出,整个莲子世界的天穹,瞬间布满了黑色的裂隙,直如蛛网一般密集,完全覆盖了那血色的电光之隙。 此为斗战七式的第一刀。 他竟以天罚补天缺! 以毁灭之力填平毁灭,这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