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无颜这话一出,许象乾和杨柳顿时都偃旗息鼓。 再闹下去。两人都要出局。 姜望在一旁,都替这两人觉得尴尬。师出名门的两个人,修为都不低,也都算得上是一时才俊,却还幼稚得似三岁顽童。 不过尴尬这种事情,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许高额就完全不知尴尬为何物,他一直没松开抓紧姜望胳膊的手,这会把姜望一拽,带到身前来,却没有对照无颜解释什么,而是对照无颜对面的姑娘说道:“子舒,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他献宝似的把姜望拍打一番:“赶马山双骄的另一位,大齐青羊镇男、五品青牌姜望!哦不,现在是四品青牌了!” 他嬉笑着往前一凑:“你不是一直想见他么?” 子舒本来气恼他孟浪不改,喧嚣茶舍,始终噘着嘴,但一听他说出姜望的名字,蓦地霞飞双颊,低下了头。 一直觉得许象乾这人说话不靠谱,只是随口吹嘘,没想到他还真把姜望带过来了! 怎么办呢?她想。 姓许的可是说,要撮合他们俩结成道侣的。这……这怎么好意思? 被货物般推出来展览,姜望顿时无语。 他总算明白,许象乾为什么怕他跑了。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想”自己了。一见面就思之念之,恶心死人,还赋诗。 以前都在临淄的时候,也没见他天天来见。倒是在海外,忽的亲热过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他忽然很想问问对面的杨柳,能不能现在就动手,把许高额打死。打个半死也行。他绝对袖手旁观。 默默跟进来的李龙川一脸同情。只在心里说了声,姜兄,冷静! “唉。”许象乾把姜望往子舒旁边位置一推,明明只有一个蒲团,但硬让姜望挤在了旁边坐。 “子舒,人我可给你带来了。你许师兄说话算话?你也要说话算话哦。” 说着?他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顺势就往照无颜旁边挤。 但一个人挤在了他身前?牢牢卡着他的位置。 杨柳用背顶住许象乾?面向照无颜。 他的确很有风度,在这样的时刻?还竭力往后,不使自己太靠前?不让照无颜有被冒犯的感觉。 “照师姐。” 他挤出自己最温柔的笑容:“你不是最近修行上遇到了一些瓶颈吗?所以来海外散心。我一直忧心此事?这次特意为你请来难说大师……啊!” 他忍不住回头,对许象乾怒目而视。 却是许象乾挤不进去,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腰间软肉。 “鬼嚎什么!”许象乾恶人先告状:“大家公平竞争,须得知礼守礼。你靠这样近?算怎么回事?与我站出来?离照师姐远点!” 杨柳不去理他,转回去继续对照无颜笑道:“难说大师最擅指点迷津,帮人解惑。连我家大师兄,都受过他的指点呢!” “哦?”这下照无颜真有些动容了:“你家大师兄亲口承认?” 杨柳笑了:“那还能有假!” 杨柳所说的大师兄,乃是钓海楼大弟子陈治涛?已经有神临修为。是海上声名赫赫的强者。 而他与陈治涛师出同门,作的证自是有说服力的。 能够指点陈治涛的大师?那该有多强? 是真人?抑或……真君? 无怪乎杨柳自信满满,原是请动了如此高人。 姜望心中惊讶?却见许象乾整个脸顿时沉了下来,很是难看。 他顺势站起身?避开与子舒姑娘尴尬的相处?用眼神询问李龙川。 李龙川传音回道:“我听说过这人。在近海群岛很有些名气。他专门点评过杨柳、许象乾之战?把许高额说得一钱不值。说他这招也不对,那招用得也不对。叫他回青崖书院多学几年!这番点评,被杨柳传播得很广!跟着说什么的人都有,连‘青崖之耻’这样的话,都有人说出来了!” 姜望这才了然,为何以许象乾这样混不吝的性格,也表现得这样不快。 很早的时候,姜望就知道,许象乾内心其实是很骄傲的。在佑国下城,他为一弱女子挺身而出。在齐国临淄,他出面为许放收殓尸身。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没皮没脸惯了,但其实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还在参加天府秘境的时候,他就连王夷吾都不在乎。可谓是相当膨胀。 什么“青崖之耻”这样的评价,对喜爱吹嘘的他来说,几乎是无法忍受的事情。若不是那位大师听起来来头太大,他指不定早就打上门去, 但这次难说大师是被杨柳请来,专门帮助照无颜点拨疑难的。他也深知照无颜陷入修行困境,来海外本就是为了寻找契机。 所以他无法打扰。不能够搅黄这件事,他不能任自己毁掉照无颜的机会。 因为他真的爱上了照无颜! 在一片奇怪的沉默里。 外间渐渐响起了碎语。 “难说大师!” “难说大师来了,难说大师来了!他可是世外高人,等闲难得一见。我们今日能见仙颜,算是运气!” 杨柳云淡风轻的一笑:“我去迎一迎大师,照师姐你在此稍候。” “这怎么行?”照无颜起身道:“我也该去迎接才是。” “那感情好。”杨柳微笑着侧身让路,完全以胜利者的姿态,无视了站在旁边的许象乾。 子舒也低着头站起来,在姜望身边钻过,拉着照无颜的衣袖,跟着往外走。 在走过在转角的时候,顺势回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瞄了姜望一眼,又赶紧转回头去。像只小鹌鹑,跟着照无颜身后亦步亦趋。 是个干净清秀的少年郎呢。她想。 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