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外一圈。 姜望看了一眼右边的空位,很有礼貌地示意道:“坐下聊。” 秦至臻想了想,迈开步子,真的就跨了过来,侧身一转,在姜望右边坐下了。齐楚两国的内府境天骄并肩而坐,不知在商谈着什么,这一幕引得无数人心中猜想。 但没有几个人敢把疑惑流露在眼神中,甚至大大方方看过来的人都不多。 唯独正对面的黄舍利是个例外。她大马金刀地坐着,正以一种“你们这些阴险喽啰瞒着老娘在搞什么阴谋诡计”的眼神看了过来,格外的肆意和轻蔑。 姜望只当做没有看到。 待秦至臻坐定了,才开口问道:“谁跟你提起过我?” “一个修习古飞剑之术的人。”秦至臻慢慢说道。 他这句话的语气很慎重,表示他提及的,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人。 他也同样没有理会黄舍利。 姜望看着场下,面容儒雅的林正仁已经走上了丙字号演武台,从容自信的江离梦正在登台的路上,这场他期待已久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本来要以最冷静的状态,将林正仁好好研究个透彻。 但此刻,他的心已经乱了。 他没有移转视线,只问道:“哦?” “他叫向前。”秦至臻说。 “所以。”姜望问道:“你们是朋友?敌人?” “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敌人。”秦至臻很平静地说道:“他挑战了我的朋友,然后我去挑战了他。他跟我说起了你,我就来看看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姜望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没有问胜负,因为现在是秦至臻坐在这里,胜负很明显。 秦至臻笑了。 这个如礁石一般的男人,笑起来也一点都不轻松,显得过于沉重,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等你击败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他这样说。 姜望仍然看着演武台的方向,没有太多情绪的流露,只轻声道:“好。” 如此随意,但如此笃定的一声“好”。 秦至臻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起身道:“告辞。” 姜望依旧平静:“慢走。” 秦至臻离开座位,迈步往下走。 一袭黑衣的秦至臻,像一块礁石,在河流的冲刷中,慢慢地往下方移动。 往下走到看台底,然后右转。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严格设定好的,半点也不偏移。 快要走出天覆军士卒的防护范围外时,他忽然又回头看向姜望,用一种他很少有的、好奇的眼神:“你不想问问,他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吗?” 姜望终于把视线移回来,很认真地看着他:“等我击败你的时候,我再问你。” 【你最好准备了答案。】 “好。” 这回是秦至臻说这个字。 然后这个黑衣的男子,便带着沉默的霸戎军士卒,走向了右边的看台,也同样占据了一大块位置。 黄舍利看看秦至臻,又看看姜望。看看姜望,又看看秦至臻。像打量着两个小偷。 而姜望和秦至臻,都盯着演武台。 全程听秦至臻和姜望打了半天哑谜的乔林,心痒难耐。 他太想知道那个修习古飞剑之术的人是谁了,又跟齐国天骄姜望有关系,又跟秦国天骄秦至臻交过手,必非凡俗之辈,只不知是何方人士,是哪国的天骄。 但毕竟不敢问。 因为姜爵爷…… 明显心情不太好。 今天在六合之柱见证下的战斗,是如此重要。 来观战的大人物不少,如盛国副相、出身蓬莱岛一脉的真人梦无涯,如宋国的枢密使楚既明,如庄国国相杜如晦…… 有来自西北极寒之地的雪国高层、来自河谷平原北方的丹国高层、与宋国关系复杂的魏国高层…… 幸亏四面看台足够高阔,才容得下这么多人,甚至也没有拥挤感。 不必参与选拔赛的、天下六大强国的内府境天骄,也来了三个。 来的人是齐国姜望、荆国黄舍利、秦国秦至臻。 他们分别坐在三面看台上,各自泾渭分明。当然在黄舍利的眼里,姜望和秦至臻可能已经见不得人了。 没来的三位天骄,是楚国的项北,牧国的金戈,以及景国那边仍然秘而不宣的内府境天骄。 景国那边大概是为了保持神秘,楚国项北则是出了名的骄狂,应当是看不上选拔赛。唯独是牧国的那个金戈,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今日也不来观战,大概也是天下强国之傲慢吧。 乔林眼巴巴地盯着演武台,时不时用余光瞟姜爵爷一眼。 换做往时,姜爵爷已经跟他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了。 但那个秦至臻走了后,姜爵爷就不再说话。他虽然嘴皮子痒得厉害,但也只好跟着缄默。 这种感觉太难受。 让一个碎嘴的人闭嘴,就好比让一个饥饿的人干看着美食,不许下嘴。 可恶的秦人! 他当然不敢像黄舍利一样去瞪秦至臻,只能在心里碎嘴几句。 看台上的人,自然有千般百种的心情。或者期待,或者冷眼。 演武台上的人,却只有一种指望——那就是赢。 江离梦可能稍微有一点不同,因为她已经赢定了。她要考虑的,是怎么赢。 庄国的那位林正仁师弟,人品端正,也算得上颇有前程。大家同为道属国出身,她是不是应该给其留一点颜面,让他输得好看一点? 还是说,只管以最快的速度获胜,让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