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只有尊重。 现在是如此,在他还远未成名的时候,便是如此。 所以石门李氏为何能够荣光久享? 或许这就是原因。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姜望静默地思考着。 石门李氏这等层次的世家,自是可以无视很多规矩。 但姜望作为青牌体系的一员,在参与青牌所侦办的要案之时,却是得谨慎小心的。 李凤尧不会无缘无故提及道历三九二零年,更不必无缘无故提起顾幸。 句不好听的,区区一个外楼层次的人物,哪里值得石门李氏念念不忘? 唯独顾幸后来的去处,颇有些值得玩味。 霸角岛是田家在海外控制的岛屿。 顾幸当年从逐风解职,选择出海闯荡,是不是与田家有关? 而李凤尧特意提及的,那个名叫杜防的、以外楼修为与腾龙境嫌犯同归于尽的青牌捕头,又在当年的那起大案中,扮演什么角色? 李凤尧总不至于闲着没事,提起这人来。 每多一条线索,就靠近一分真相。 姜望预感自己距离它已经不远。 正思考间,忽然帘风一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姜望虽惊不乱,大手一张,道元狂摧,神魂之力更是汹涌,左眼已经转向赤红…… 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又瞬间消退。 探出的五指已经按至对方面门前,悬停片刻,然后收了回来。 “我差点杀了你!”他皱眉道。 在车厢里坐下来的林有邪,仍是青色方巾束发,身着男装,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地道:“如果连这都控制不住,那也枉称齐国第一天骄了。除非,你真想杀我。” 能以远不如他的修为,欺近这个距离……只能不愧是林况的女儿。 诸如“念尘”之类的独门秘术,肯定不少…… “老爷?”车夫在帘外道。 “没事。”姜望出声回应。 随手将车厢里的声音禁锢,姜望有些头疼地道:“如果你是要光明正大地拜访我,大可以持名帖登门。如果你是要偷偷摸摸地拜访我,又为何在大街上钻进我的马车?” “因为持名帖登门,还得让你的管家问清楚来历,还得考虑你的心情,看你愿不愿意见客。”林有邪理所当然地。 姜望:…… “而且。”林有邪道:“只要足够从容,其实白天比晚上更隐蔽。在大街上突然钻进你的马车,也比大半夜敲你家后门要隐秘得多……” 迎着姜望复杂的眼神,她总结道:“一点办案的小知识,希望能帮助到你。” “你今天就是为了来给我上课?”姜望幽幽问道。 林有邪沉默了一会,道:“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姜望的表情认真起来:“雷贵妃案的凶手?” “其实冯顾已经留下了很多线索。”林有邪道:“就在我们眼前。” “比如?” “冯顾吊死在灵堂里,死时面朝东北角。十一殿下的丧礼上,第一日的灵堂站位,站在那里的人是谁……你还记得吗?” 姜望略想了想,认真道:“一开始是华英宫主,后来是……皇后殿下。” “这是冯顾给的第一条线索,面朝皇后!”林有邪道:“这是给当时同样在场的那些人的线索,当然也包括姜爵爷你。” “这太牵强了。”姜望摇头道:“丧礼足足三日,不知有多少人进了灵堂祭拜。” “可是能够站定在那个方位的人并不多,几乎是没有别人。” “死者面朝的方向怎么可能当做线索?” “冯顾是自杀的。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后的自杀,每一个细节都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一般悬梁自尽,要么朝着大门,要么朝着他想看到的方向。冯顾显然是后一种情况。” 作为同样出现在丧礼第一天的人,姜望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信了。 因为他也一直在想,冯顾给他留了什么线索! 但他还是道:“这无法服人。” “所以还有第二条线索。”林有邪问道:“还记得十一殿下那碗药汤吗?” 姜望看着她。 林有邪道:“那碗药汤里的成分,我已经告诉过你。北衙那边除了我之外,也另有药师检验过,成分丝毫不差。但是时间我没有。” “时间?” “有一味药是新增的。是在这碗药汤已经冷却至少一天到两天的时间之后,才加进去的。除了冯顾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做这个事情。这味药,就是红腹蛛足。” 姜望沉默。 他通常只会在重玄胖面前不懂装懂,而对于红腹蛛足,他的确不甚明白。 如果这味药有什么问题,那天郑世也同样听到了药汤的成分,为什么没有反应? “它也是抵御寒毒的灵药,放在这碗药汤里并不特别。但红腹蛛本身很特别。”林有邪继续道:“它有个别名,叫做‘食子蛛’。此蜘产子而食。一次孵化十蛛,食其九而留其一。” “冯顾为什么特意加进去这样一味药?十一殿下都不在了,这碗药不是给人喝的,而是给人看的。给谁看?也许是我,也许是你。十一殿下生母已死,这食子之蛛指的是谁……我想,已经不言而喻。” 姜望耸然动容! 如果冯顾的确是想要暗示一些什么,那么这些暗示加起来,的确已经足够了…… 那么,元凤三十八年,雷贵妃遇刺案的凶手,竟然是当今皇后? 如果幕后之人真是皇后,那么这件案子压得这么死,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如果是当今皇后投下来的阴影,身为长生宫总管太监的冯顾,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