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狂,哪怕是鸡蛋撞石头,咬起牙来也就勉强撞一撞了。 可用鸡蛋撞铁锤,还有什么尝试的必要? 他是喜欢挑战,不是喜欢自杀。 如刀的眸光扫过一圈,这些人神色各不相同,但身体的语言都很明显。斗昭有一种举世皆敌的荒谬感。 大楚第一天骄在楚国人的地盘上被人围殴了,这实在是有一些讽刺。 他盯住左光殊,怒道:“好好一个楚人试炼的场地,闹到最后全是外人。左光殊你难辞其咎!” 左光殊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数数你身上有几块玉璧?为什么没有楚人,你心里没数啊?楚人不都被你淘汰了么?” 斗昭一时无言。 姜望又一次抬手,很诚恳地道:“斗兄,我非常钦佩你的实力,也真不愿与你为敌。我仗着人多才能跟你提条件我也明白。这样,你留下自己的那块玉璧,把多余的玉璧交出来就行。如此可好?” 同样是谈判,姜望显然没有萧恕那么懂得把握人的心理。 但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剑比萧恕锋利很多。 锋利到让斗昭确实感觉到自己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以七围一,还允许保留一块玉璧,这难道不是对天下第一外楼的认可吗? 这姜望口口声声说不愿为敌,好像怕了他斗昭,可先前拔剑救左光殊他们的时候,撞上来对轰斗战七式的时候,可曾有半点示弱?现在占据绝对优势了,反倒开始说软话,这难道不是一种尊重吗?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不能够以一敌七,是我不够强大。执意在山道等人来,是我太过骄狂。” 斗昭说着,收刀负于身后,直接把四块玉璧都拿了出来,堆放在旁边的石碑上:“既然最后是这样一个局面,我一块也不留。” 四块玉璧堆在一起,交相辉映。 斗昭同样抬起手掌,对姜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拿走吧。” 然后后退一步,就准备退出山海境。 如此退出山海境,在这里所有的收获都不能带走。 但也并不重要。 那些战斗过的经验,厮杀过的感悟,谁也无法剥夺。 这就够了。 这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他重重地一步后撤。 但这一步…… 未能撤出。 他的脚跟落下,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踩在了身后的山道上。 斗昭的脸色变了,不由得抬眼看向中央之山外的黑潮——笼罩中央之山的神光之罩,已经岌岌可危。 在场众人亦是一惊。 已经到达了中央之山,且在自由安全的状态下,斗昭竟然无法退出山海境! 这无疑是规则剧变的体现。而且是切身关系到每个人人身安全的规则改变。意味着……山海境已经不再安全! 这绝不是可以淡然视之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混沌和烛九阴的战斗,已经演变到了真正波及试炼者的程度吗? 姜望立即看向王长吉,在场这么多人,大概也只有他对山海境有更清晰的洞察。 但这时候祝唯我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中央之山一旦被摧毁,离开山海境的通道就会断绝。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想办法阻止外面的这些东西,二是在这些东西冲破中央之山前,赶紧进到山里,拿到收获离开。” 王长吉也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中央之山的确是离境规则的具现。” 姜望惊讶不已。 他对王长吉的本事已经有深刻了解,知晓王长吉对山海境的认知,是在规则层面的洞察,在他的有限经历里,想象不到有谁能够在外楼层面与王长吉比较认知。 或许田安平可以,但田安平根本是从神临层次被强行打落下来的,不能以常理视之。 而祝唯我竟比王长吉对山海境了解得更清楚、更具体,也更笃定。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祝唯我与山海境有更多、更紧密的关联。甚至远远超出左光殊斗昭这样的楚国世家子弟。 庄国出身的祝唯我,与山海境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才是。那么……不赎城? 心里想着这些问题,姜望直接问道:“以祝师兄之见,我们该作何选择?” “其实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帮忙打破这中央之山的神光罩,看看最后会发生什么。”祝唯我笑了笑:“三种选择都很有趣,怎么选,是你的自由。” 姜望非常清楚,这其实就是在混沌和烛九阴之间做选择。打破中央之山的神光罩,就是在帮混沌。抵御黑潮,就是帮烛九阴。直接抓紧时间赶赴山中拿收获,就是两不相帮。 “王兄怎么看?”姜望又问王长吉。 王长吉只道:“就算出现最坏的结果,我也可以带着你安全离开。所以你确实有选择的自由。”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混沌打破世界藩篱之后,离境的规则彻底破灭。而他们要一直留在山海境里,等待山海境漫长的恢复……甚或根本没有机会等,就在那种破灭中消失了。 祝唯我有些惊讶地看了王长吉一眼,对姜望道:“我也可以带你走。” 姜望苦笑一声。 王长吉和祝唯我都只能确保带着他一个人离开,那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 剩下的两个选择里。 直接抓紧时间拿收获离开是更好的,只要左光殊拿到九凤之章,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神光罩已经摇摇欲坠,谁也不知道登上中央之山后还会发生什么。所以,谁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所以对姜望来说,其实没有什么选择。 只是…… 想要抵御黑潮的话,靠他们这几个人,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