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 可他面对的,哪里只是这一尊巨大的兵煞战将,哪里只是这一刀? 幸运的是他在此刻展现了自我。 不幸的是,他面对的是大齐定远侯,号为凶屠的重玄褚良! 兵煞青龙衔刃而抵,可口中之刀一下子崩散,就在它的面前,五十丈高的兵煞战将瞬间垮塌,一似雪崩! 磅礴兵煞如海倒倾,崩塌在天地间,而有一刀横过。 此刀弧极高而柄微曲,出无声而横无意,掠过之时,已经将滔天兵煞全都抹尽! 十万人的秋杀之军,已经完全统合起来。 十万人的意志凝如钢铁,十万人的血气、道元,全部混同为秋杀兵煞。 姜望身在其中,感觉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与无数涓滴细流一起,汇成了狂涛。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支军队的“魂魄”。 他感觉到,这样一支军队,是“活着”的,有确然的生机! 这种感受非常奇妙。 十万人共呼吸,同命运,血液齐奔,魂魄同游。 他彷如自己的“身外身”,注目集体力量的“楼外楼”。 他感受那种磅礴,也切身地参与其中。 而重玄褚良就带着这庞然大军的力量,腾身而起,一步就踩在了那条兵煞青龙头上——将其生生踩爆! 踩得夏军将士纷如雨落,踩得夏国靖安侯吐血而飞。 并且那些夏军将士的尸体,完全成了匕首投枪,坠落时呼啸生风,或击山上守军,或撞法阵阵眼。 重玄褚良本人却继续往上拔升,直面山巅上的大夏岷王虞礼阳。 控制兵阵战斗,并不是简单地叠加大量士卒力量那么简单。不是像姜望当初降临星月原那样,简单的裹挟庞然伟力。 那种力量完全是玉衡星君的赠予,军阵却是涓滴力量的汇聚。 指挥军阵,需要具体贯通到每一个冲锋的士卒,把握他们的状态,时刻维持阵型,稳定阵图,统合点滴而成潮涌…… 士卒越多,越难统合。阵图越强,越难掌握。 十万大军结阵。 非兵道大家不能胜任! 也因此具备跨越超凡阶层的伟力。 当然军阵是如墨家精巧机关般环环相扣的战法,是自士卒、队正而至都尉,再至正将,最后到统帅……每一步都紧密切合,才能不造成太多的力量浪费。但凡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整体。 越是强大的兵阵阵图,对士卒的要求就越高。 若无日复一日的操演,将兵阵站位刻入本能,是没可能应付真正的高烈度战争的! 秋杀军当然是天下劲旅,秋杀军此刻所展现的兵阵,自然是当世最顶级的那一种。 庞然伟力加持下,使得重玄褚良轻松踩爆了华鸿诏结阵所化的兵煞青龙,并且继续上攻。 于重玄褚良而言,他不是伐夏主帅,不需要考虑全局,不去想秋杀军强攻剑锋山是否划算。曹皆要他给到虞礼阳压力,他就给虞礼阳压力,如此而已。 所以,此刻。 高跃剑锋山。 刀斩岷王! 十万秋杀军兵势一体,兵煞凝聚,运转天下最顶级的秋杀阵图,是什么层次的力量? 人们见得重玄褚良拔空而起,那柄天下闻名的割寿刀,好像已经把天地分开了。 此人此刀,无限地铺开在视野里。 那高三百丈有余的险峻剑锋山,竟如泥丸! 当此之时。 那立在山巅,长得眉眼风流的虞礼阳,低低地俯瞰下来。 在茫茫无尽的意识层面,他已经与晏平追逐了好几个回合。道则层面的碰撞,很快就要真正发生。 而在这个真实无虚的世界里,重玄褚良以庞然军阵驭其刀,锋芒也已叫他感知。 凶屠掌割寿之刀,也以【割寿】为道。 因为此道太强,杀力太过恐怖,难握其真于天地间,而在东域第一神临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 其人……擅杀人寿! 驾驭十万强军,使秋杀将士意命合一,统治战局,此刀要割真君寿!! 此地,不能留了。 虞礼阳心中有一种荒谬的感受—— 他堂堂大夏岷王,真君强者,亲自坐镇剑锋山,极低限度地以稳守半月为战事目标,竟然也未能达成? 传扬出去,该是何等样的耻辱? 可的确是不能留了。 如果他一定要在此刻完全展现他的真君之尊严,武王姒骄也只能赶过来参战。 也就是说,大决战在这里就要发生。 夏国有地势之利,有二十一府的战略纵深,有这三十二年来在万里疆土构筑的层层防御……面对强大的齐军,他如何能因一己之荣辱,放弃这些? 不仅仅是不能多留,甚至是走得慢也不行。 因为晏平已经是很明显的在试图锁定他了,再晚一阵,不付出一定代价都不可能脱身。 曹皆一见他虞礼阳,就立即以大军压上,其果断、其魄力,真无愧姜述以他为帅! 这一步是堂皇正势,就是以力相逼,就是以势压人。 他要么掀起决战,要么避退,没有第三个选择! 也罢。 衍道强者在心中的叹息,让万里天空都变得阴郁了。 虞礼阳一步前踏,避割寿之锋而走,落在了山腰处的靖安侯华鸿诏身边,一只手往上一拉,顷刻将方圆三百里的地脉之力拉扯上来,仿佛从地底扯出了一条无形的势龙!灌入护山大阵中! 轰轰轰轰! 二段山、三段山、四段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