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的一千太氏家兵,齐声喝道:“受诛!“ 此声回荡于天地,震彻万方,奏响了战斗的号角。 涉山山北,三干夏军将士齐喝:“受诛!“ 而后在下一刻,夜色张开如天之翼。悬明灯所制造的光芒,已经被彻底侵蚀了。那天边的明月,隐进了层云中,终不复有辉芒。 射月阵已发动! 谢宝树表现出了不俗的统兵能力,骤逢突袭,竟然未乱兵阵,反而极快地调整好阵型,聚拢了兵煞。血气鼓荡之间,兵煞怒起冲霄,正在突破射月阵的影响。 与此同时,涉山山南,亦响起夏军将士的齐喝:“受诛!“ 涉山山脚下,足近十里之地,硬土化为泥,使得齐军士卒顿时东倒西歪,阵型趋于散乱!更有恶浊之气自地底涌将出来,散发令人烦闷欲吐的恶臭,弥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 紧接着在那群山之坳,也响起了夏军将士的怒声:“受诛!“ 于是那恶浊之气涌出来的地底,又迅速冒出烟气,接着是灼气,此方天地骤然升温!地火从泥沼中挤出。 此方天地一瞬间如鼎如炉,齐军尽在鼎中煮! 火毒爆发,烈火蔓延! 地火焚炉阵起! 太寅几乎要赞叹出声来。 在齐军的强大压力下,手底下这些弟兄们,表现堪称完美! 这一次阵盘的应用,并不是简单地让为首将领灌注道元、激活阵盘,而是在他的重新设计之下,各部夏军以兵阵之力催发阵盘,以兵阵合法阵,从而最大程度上还原阵法本身的威能! 这不是一件能够轻松做到的事情,对阵盘的修改就已非常为难,但他已完成。 而以兵阵之力催发阵盘,叫兵阵法阵相合,需要精细的掌控和配合。 他手底下并没有那么多优秀的将领,坦白说府兵士卒也不够精锐—因而他在事先就已经吩咐过,若是不能做到,放弃兵阵相合,直接激活阵盘也可。 但埋伏在三个位置的夏军将士们,全都做到了! 这怎能让他不振奋! 射月阵、五迷恶沼阵、地火焚炉阵,三大法阵同时爆发,在太寅的遥控之下, 绝不干扰,反而互相叠合,已经吞天而噬地,瞬间就覆盖了谢宝树所部三万余大军。这绝对是一次完美的伏击! 而后他看到山脚下兵煞如龙腾卷,三万齐军虽惊不乱,竟然稳住了阵列,结成一个个稍小的军阵自守,并且发起反击! 那些个兵阵此起彼伏,有序且高效地应对着法阵之力。 那泥泞的恶沼,被硬土镇平。那嚣狂的地火,被兵煞冲溃。那弥漫的火毒与恶浊之气,被磅礴如海的兵煞一股脑排开!黑暗都被洞穿了,明月重现人间! 此等用兵,竟有行云流水之感… 这绝不是谢宝树该有的表现! 要么,谢宝树其实是一个兵道大家,只是一直以来晦光藏锋,所以才能从容应对这种程度的伏击。要么,他对于这一次伏击早有准备!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太寅心生不安。 他宁愿相信是前者,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对方的准备怎会仅止于此? 心中仿佛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呵—一冷静!冷静! 太寅你现在把握着一万人的生死,你把握的更是整个会洛府的局势! 不要愤怒,不要仇恨,抹去你不该有的畏惧,拿出你强者的姿态来,去面对! 从小到大最尊敬的人,叔爷的声音… “山南宋学武部,结弦刀阵,速切敌方前军!” 太寅一边试图控制已经崩溃的法阵,令其在彻底溃散之前,还发挥一些作用。 一边冷静指挥:“山北刘羽恩部,结钢背阵,我要你们去填死山道!” “山均吴玉明部,我命你轰击主山山体,迅速制造山崩!“ 涉山山巅,大夏国旗迅速摇动,传递着太寅的命令。 这支夏军虽只万人,虽然只是府兵出身,各方面条件都不如神武、镇国那样的强军,但却忠实地执行着太寅的命令,迅速完成了变阵。 他们做到了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好表现! 但是在下一刻,山脚下那支齐军竟然聚合起来,各部兵阵相连,混同全部兵煞,一瞬间腾跃而起,如游龙盘山而上! 谢宝树有掌控三万人级别的兵阵、并且完美发挥全部兵煞之力的才能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其人若真有如此兵道能力,也就不至于在东线战场被重玄胜、鲍伯昭压过一头了事已不可为! 太寅急声再宣令:“宋学武部、昊玉明部立即撤退!向午阳城方向撤军!” 他已经决定转入第二选择即先退守午阳城,然后放弃午阳城,用这个过程完成拖延对方兵锋的目的。 至于他没有给命令的刘羽恩部… 只能留下来阻击齐军,为撤退的夏军断后了。 是为断尾以求生。 他亦转身拔旗,带着这一千太氏家兵,裹挟兵煞,腾空而起,作势要扑击山下,其实暗以兵煞之力迅速勾勒成一个简易的阵法,于此来进行阻敌的准备, 为军队撤出涉山争取更多时间。 夏国国旗猎猎,这一千人悍勇无比,随太寅进击,如锋矢已离弦。 但最糟糕的事情仍是发生了! 山脚下那支齐军所化的兵煞之云中,骤然跃出一个身卷浩然之气的身影。 其人貌约四十许,身着文士服。身姿仪表,颇见文人风流,但跃军而出,傲向高穹,其势湃如山海。 这是一位神而明之的存在。 跨过了天人之隔的强者。 直望山顶一瞧,那眸光分明温和,但却像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