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地之门。 有生之灵,皆不能免于七情。 他的一只眼睛里,血滴荡漾于瞳孔。另一只眼睛则紧紧闭上,似是不忍再看。 他的鼻息一在叹,一在收。 他的左耳在倾听,他的右耳却已封住。 他的嘴巴在大笑。 又思念又遗忘又欢喜又悲伤。 他如此复杂,而又超越想象的强大。 鱼广渊对于这七情血的神通,开发非常深入。针对这七情中的每一情,都构建了完整的战斗体系,都有拿得出手的法术创造。 但在此刻,七情同发于七窍,就是要以最本质的神通之力,为自己挽回这场败局。 姜望活在这世上二十二载,所喜、所怒、所忧、所思、所悲、所恐、所惊,一时都上心头! 因其七情受七伤。 只是在那眸现血滴的一瞬间,七种感情汹涌澎湃如啸海,在姜望心中掀起惊天狂澜——往事遂成杀人刀! 那些难以割舍的,那些不曾忘记的,那些无法释怀的,那些只能永远遗憾的……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匕首,成了宣告死亡的罪证。 灵魂在衰竭! 寿元在凋落! 但也同样是在这个时候,一点不朽的赤金之光,瞬间遍照身内身外。灵魂之衰,寿元之凋,全都静止当场。 而与那双照海神眸相对的乾阳赤瞳,始终平静。 对应血瞳时如此,对应那落进墨瞳里的七情血滴,也如此。无论照海神眸是闭是睁,都如此。 不朽,不易, 不动摇! 赤心尚且未曾开花,但已能抗衡七情血。 当然,即便道心坚定如姜望,也不能免于喜怒,不能逃避忧思,无法抹去悲恐,常有惊时! 便是那洞世之真人,超凡之绝巅,难道就能免受七情之伤? 七情如贼,此心未死,则此贼不灭。 鱼广渊鼓动七情如潮,誓要摧毁那不朽之墙。 但他注意到姜望的眼睛,仍然没有波澜,没有半点大厦将倾的恐惧,而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 「时间到了。」 鱼广渊的耳朵里,听到了姜望的声音。 什么时间? 脑海里刚升起这样的疑问,心神便是一震! 他自辛酉界域杀出来,一路辛苦,一路布局。 为真王之业费心费力,一路所留下来的那些「宠物岛」,几乎在同一个时间被攻击!在同一个时间段里,接二连三的被摧毁! 他一路游走,一路布局宠物岛。 姜望一路追踪,一路掀翻当地海巢,斩杀当地海族主帅,瓦解海族战斗力……而要求人族大军兵围「宠物岛」,在他确定的时间点里,再来摧毁鱼广渊的「宠物岛」。 姜望所等待的或许并不是这样的时刻,但于此刻发生是恰到好处。 相较于姜望,鱼广渊的心潮先动! 每一座宠物岛的摧毁,都是对他真王之业的破坏,每一条所谓「宠物」的死亡,都不可避免地会牵动他的心神。 在赤心神通与七情神通全面对抗的这个时候,这无疑是致命的! 姜望眼中不朽之光大盛,赤金色的光芒将七情之潮退回原处。 鱼广渊七窍流血! 予人七情,自受七伤。 赤心神通与七情神通的对决,说起来过程复杂,发生得却很短暂。 此时那北斗位移的一剑仍在落下,无边焰花仍然开得灿烂。 于是数百丈的御海甲士亦不见,只见有焰花和雪花 赤与白。 雪与火。 天地之间所有的绝色都在此,包括无尽流火绕寒锋,一袭青衫踏雪来。 所有辉煌灿烂的辞藻都不足以描述此刻。 今日浮岛之上众人见得姜望者,莫不以为天神,此后代代供奉! 轰! 那数百丈的御海甲轰然垮塌。 藏在血色甲胄里的鱼广渊显露人前。 一剑卸甲! 剑气如龙袍满身。 这纵横沧海多少年,名在海族绝世天骄之列的强者,被姜望一剑剔成了白骨! 衣甲皆飞缕,血肉尽成丝。 鱼广渊倒也是骨头硬,受这凌迟之痛,愣是一声不吭,仍有反抗之意,似有再起之势。 于是姜望又一剑,剑身绕不周风。 势要削其骨,剜其髓。要看厮骨头有多硬,又能切个几斤几两几分! 由神魂战场产生的优势,加快了身外战场的胜负。 身外战场的胜势,又加剧了神魂战场的碾压。 海族天生强大的骨骼,也被一寸寸斩碎。 鱼广渊终是吃不住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痛嚎! 就在姜望面前,这具白骨架子,碎成了一滩血! 死了吗?还是逃去了哪里? 灵域之中已不存在半点鱼广渊的气息,但姜望仍然觉得,事情并未了结。 这时候浮岛上那已经气血两衰的净祐老和尚,停止了诵经,嘶声喊道:「这是血源神通! 」 即便他已经用尽余力,声音还是很哑很小。 但也当然不会被姜望的耳朵错过。 姜望飞身跃下,将他抱扶起来,一边给他上些伤药,一边为他输送道元:「大师刚才说,那是什么?」 「不用费力了……」净祐老和尚摇了摇头,简单拒绝了一句,便抓紧时间说出自己知道的情报:「拥有血源神通者,不死难灭。号称‘血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