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拽过文才就回了卧房,“现在没有旁人了,说说吧,你身上的伤是不是你父亲所为?这关系僵硬的,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绝非是一两天的事。”
她不得不询问清楚,那些早前发现在文才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是怎么回事,以往他们关系不亲厚,问起来总感觉怪怪的,但现在!必须知道!她不难想象,年幼时的他过得多么...痛苦。
“......”文才注视着霜霜那双温润的眼眸良久,垂下眼帘,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他怎么对你如此严苛?下这么重的手!”霜霜简直有些不敢想象,要知道那些伤一看就知道是下死手的,对于一个孩童来说,这完全称得上是虐待,“难道你娘亲不阻止么?她不心痛你?”
“她再也不能了......”一滴滴的眼珠从文才的眼中滑落。
看他这副模样,霜霜还有何不懂,伸手握着他的手,静静的听着他阐述儿时悲惨的往事,马太守对文才的教育是魔鬼式,从不表扬赞许,若不能让他满意,文才只有被重罚的后果,文才的娘亲心疼自己的儿子,自然会前来保护,却不幸被马太守牵连,一杯开水烫坏了她的容颜,至此马太守有了新欢,文才的娘亲接受不了,选择了上吊自尽,那年文才只有七岁......
霜霜坐得离文才更近,用锦帕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后,拥抱了他:“才才别害怕,以后我保护你,不会离开你。”
文才听到这话,松开了回抱霜霜的手,愣愣的对上她的眼:“真的?”
“自然!”霜霜点点头,安抚好文才的情绪,继而说道,“不否认才才你童年是痛苦的,在你的印象里马大人是不疼爱你的,他一心只有自己的官位仕途,可我不能以你的一面之词去指责你父亲,或许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你沟通,如何用你能接受的方式当一个好父亲。”
“你别急着反驳我,”抬头亲了亲文才的脸颊,“放心,我没收你父亲的好处,来给他讲好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父亲不是全然有错,才才你还记得吗?那日我不小心伤了你,不过两天时间,马大人就放下一切赶来看你,若他真不关心你,他才不会来,要知道光传送书信就不止一日!另外,他知道你的爱马没了,还给你买了新的,换我的话,怎么滴也免不了说你一句,而且方才课堂上你负气离开,马大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情绪做不了假,他或许不是位慈祥温柔的父亲,但若说他不爱你,我不同意。”
“至于,你娘亲的事,不知全貌不予评论,当年的事谁又说的清楚,或许是另有隐情?当然,我不是说你父亲找外头野花是正确的。只是文才,撇去这些有的没的,你就一个父亲了,谁都是第一次当爹、当儿女,总有做不好的时候,做错的地方,他是父亲即使意识到自己不对,也拉不下脸来和你道歉,难道你们父子之间要一辈子犹如仇敌么?就单讲这次论学,难道你就没错么?众多学子之下,那容你随便谈论当朝宰相如何?有你这么指名道姓的?你爹或许有担心自己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你!你的仕途!说者无意听者有意,你还想不想混了。”
霜霜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下:“话,我说到这里,已经够多,你知道应该做什么,你父亲还在等你。”
“我...我...”
起身牵过文才的手:“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二人一起走到马太守临时居住处,却被马统告知太守已经离去,还说是徒步下山的,因为他听说文才伤了新马,怕文才没有马匹便留下了自己的。
“还愣着做什么?追啊!”
文才虽无话,可脚下生风,忙向山下追去,看到太守的身影,眼里闪着泪花,却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看得霜霜在一旁着急,索性不管了,自己先喊了一声。
“马大人!!学生和文才来送您!他有话要说!!!”
马太守听见喊话脚下一顿,回头望去,祝英霜正拉着自己的儿子站在远处和自己挥手。
文才见父亲看向自己,拳头紧了紧,注意到身旁霜霜期待的眼神,终是对父亲喊道:“爹!对不起,您路上小心!!”
距离不近,但马太守还是看清了儿子的表情,露出了一抹淡笑,没有回话,转过身对身后的两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便继续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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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没听清,麻烦你们再说一遍要我干啥?!”祝英霜错愕的模样是怎么都遮掩不下去,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额角的青筋都猛烈跳动,继而望着祝英台,“你也这么想?”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们是找你来商量的。梁山伯!荀巨伯!你们两个昏头了么!??怎么能让霜霜去那种地方!”同样傻脸的英台被霜霜一问,终于回了神,逼问两伯。
“那,那我们这不是没办法了嘛~不知道心莲惹了何人,竟被卖去了青楼,”两伯被祝家两兄弟愤怒的表情给吓到,巨伯看到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阐述的山伯,选择自己先开口,“本来我和山伯想用钱把心莲换回来,可那老鸨子不同意,非说摇钱树已经不止那个价,会越来越贵,我们思前想后,觉得用另外一个姑娘去把她换出来是个好办法,只要这个姑娘够漂亮,不必考虑名节问题,并且要能够自己打出青楼!所以......”
“所以就来找我了???”霜霜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掉出。
“额,其实我们最初想找英台的,”巨伯心虚的对了对手指,“但很明显你更合适嘛,长得绝对夺人眼球,而且武艺高强,整个尼山就数你第一名,舍你其谁?”
“呵呵!”霜霜猛翻白眼,“那为何趁才才不在时候来找我?”
“哎哟!”巨伯搭上霜霜的肩膀,故作无奈,“他那个样子就知道肯定不同意你去的咯,我们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自己送上门找揍。”
“我看你是真的找打!”霜霜知道自己表现得非常男人,但怎么说骨子里也是个女子,即使对名节这种事没有普通女子那么强烈的捍卫,可还是顾着点的好伐!
“祝公子!我求您了!老身愿意下半辈子给您当牛做马,只求您救救我家心莲!”老妇对着英霜就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满脸皆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