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明显感到岑青茗手下的力道凌厉了许多,步步都是杀招,连下巴的假须都被她砍了一半,她这样拼命的过招,卫风都有些招架不住,他怕接下来情况有变,只能把攻击范围转到李元朗附近,同时趁着岑青茗失了理智,钻了个空子戳向她的心口,电光火石之间李元朗扑身向前挡了下来。
岑青茗忙捞住倒下的李元朗,反手再砍了卫风一刀,卫风转身离开,李元朗捂住伤口躺下,本还想再追卫风的岑青茗只能回头照看李元朗。
他的伤处氤出一片血色,岑青茗怕后面有人追上,半拖半抱把他藏进了附近一个石洞里,李元朗脸色发白,呼吸速度都慢了下来,岑青茗按着以往止血的经验给他施力,却发现血流的越来越多。
“大当家,我对不起你,你赶紧走吧。”李元朗看着在自己身上忙活的岑青茗幽幽道。
岑青茗现在也很纠结,虽然这人一无是处,但他刚才毕竟救过自己,行走江湖做人做事全凭一个义字,她也不该舍他一人而逃。
“闭嘴。”岑青茗把身上的衣衫撕成条裹在他的伤处,回头再把路上的血迹清除了一下。
在岑青茗扫向最后一块带着斑驳血迹的泥土时,脚下却隐约传来颤动感。
远处,这颤动感带着大批人马喧闹的声音一同飘了过来,连因为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李元朗都有所感知。
“大当家,你,你快跑吧。”
“你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岑青茗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这人救过自己一命,她也得帮他一回。
不过如果最后一刻没法保全,一人活总比两人死更好。
岑青茗把已经昏迷的李元朗拖到石头后掩藏,再捡了点枯枝落叶埋在他的身上,随后在离此十米开外找了个易跑难追的位置。
出乎岑青茗意料,来人并非是黄姚一行人,她远远望过去,看见的是数十人的官府骑兵。
这距离看不真切也听不清晰,但领头的对手下的怒吼“说好的山匪呢,怎么连根忙毛都没看到”时还是让岑青茗明白了起因经过。
看来阴差阳错这群官兵帮他们赶跑了黄姚一行。
只是这群官兵岑青茗看着也并非是真心想要剿匪的模样,转了一圈便又马上离去了,连在他们面前的山洞都没有搜查。
岑青茗心里冷笑,就这派下来剿匪的光雷声大了。
岑青茗进到山洞,蹲在地上扒开掩盖在李元朗身上的枯叶,听着他的缓慢呼吸歪头叹道:“算你命大。”
——
李元朗是在午夜时分醒来的,清朗的月光照进屋内,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恍惚间以为又回到了幼时借光读书的日子。
卫风打断了他的遐思。
“大人,你醒了。”
李元朗这时才发现,卫风背对着他坐在他床头的椅子上,李元朗捂着胸口的伤处咳了几声:“你怎么在这?我睡了多久?”
卫风回道:“十一月初九,子时未过还在今日,岑青茗把你放在村上,现在是由村上的老妇在照料你,我出入自由。”
李元朗起身时牵扯到了伤口,吸了一口凉气咬牙道:“今日之事有没有出什么意外。”
“一切都在大人的计划之内。”
是的,一切都是李元朗的安排,由李圭出面买下千手佛再放出风声让黄姚前来搅局,卫风趁机把钱款抢了回去,他再借计以身遇险替岑青茗挡下一刀,岑青茗以为阴差阳错救了他们的官兵也是他的安排。
现在钱和东西都回到了李元朗手上,岑青茗因他救她也会对他更加信任 ,龙虎寨和聚义寨的矛盾更加不可调和,一石三鸟,一箭三雕。
“你把钱交给李圭了吗?”
“还未,李圭心疼银子留下书信说回老家替大人攒钱。”
李元朗沉脸,此刻才终于露出他朝中重臣强势不容辩驳的真容:“你去跟他说,让他再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
李圭当然了解这位李大人的性格,但这么多钱,况且这些都是手下兵马吃穿用度军需调配的银子,李圭也是担心万一李元朗调度不及,被人抓了辫子,他起码能帮着填补一点缓和一下。
卫风称是。
呆在村上的日子很是清闲安宁,李元朗已经有数年没有这么惬意过了,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想起幼时母亲还在的生活,单调却满足。
照顾他的老妇人仍是第一次在这里照料他的那位,名叫宛娘是个寡妇,膝下已无儿无女,大家都叫她宛婆,宛婆从外面回来看到李元朗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微斥道:“虽说今日有些日头,但冬日风寒,略吹会就能把你这没养好的身子给伤了,你也不晓得照料下自己。”
语罢,从屋内抱了块小毛毯盖到了李元朗身上。
“宛婆,没事,我就略坐坐。”
宛婆没理他,仍是强硬地把毯子盖到了李元朗身上:?“你现在就是仗着年轻无所谓,等你以后年纪大了,身上这里那里都出了问题,你才会晓得你宛婆说的话都是对的。”
李元朗嘴角挂着浅淡笑意,点头认错。
宛婆端了条凳子坐在李元朗旁边,手里择着要准备的菜,高兴道:“今天青茗过来看看你,晚上我们也吃顿好的。”
李元朗其实想问很久了,趁着此刻,他凑近宛婆帮着她一道择菜假做闲聊问道:“宛婆你是怎么认识大当家的?”
李元朗在这待了几次后发现这个刘家村根本就是一个聚义寨的据点,但如何让一整个村子冒着风险都为山贼做事,?他如何都想不明白。
“你说青茗啊。”宛婆叹息道:“青茗救了我的命啊。”
“大当家还会救人呢?”李元朗故作震惊。
宛婆笑了:“你别看青茗这样,但是她心地是好的,我们这整个村子要不是青茗照料早都散了。”
些许是?李元朗求知又好奇的眼神太过真挚,宛婆看着这个目光澄澈的孩子提不起一丝提防:“这十几年来,自方大人死后,现在的狗官继了他的位,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多少人被逼上梁山,其实我们村里不少人都想跟着青茗,你上次看到的那个阿壮,跟着青茗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