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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2)(2 / 3)

像晃动的阴影那样离开,但奇怪的是,她的脚突然无法动弹,像是被灌进了混凝土那样移动不得。

一根棍柄悄然抵在了她的背后。

“别说话。”男人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塔米斯来的时候完全没发现周围有人。

黄袍人对哭泣的女人说,“那孩子死了。但他还活着,在这里。”

在女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之时,黄袍人淡淡补充,“不是在这座监牢,而是寺院的另一座。你在哭泣时,他也在哭泣,但直到人死灯灭,你们永远都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莫度。”黄袍人说。

塔米斯感受到棍柄离开了她的后背,高大的黑袍男人从她身后走出,他同样带着兜帽,一言不发,只是弯下腰把一根木棍放在了女人的监牢前。

“好了塔米斯,我们该走了。”黄袍人说,她路过塔米斯时,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牵着她朝外走去。

塔米斯一愣,“——你认识我?”

动静被甩在身后,塔米斯无法得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当然,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不过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兜帽落下,露出女人光滑的头颅和英气凌厉的脸。她在微笑。“我是古一。”

Ancient one?她从名字推测,“你是这里的僧侣?”

“不。只是有事而来。她曾短暂做过我的门徒,后来她爱上了一个僧人,幸运亦不幸的是,僧人也爱她。在有了爱的结晶之后,他决定悄悄离开禅院,和妻儿共度一生。但这一切都违反了他年幼时发下的戒律,长老们不允许他破坏规则。他们假意放走他,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然后一半事情就变成了你所看到的那样。”

“爱的结晶是指……他们有一个婴儿?”塔米斯眨眨眼。这形容在她眼里有些新奇。

“正因为爱,她才愿意为他诞下婴儿。怀胎十月是个漫长痛苦的过程,孕育出的婴儿几乎等同于余生的责任。”古一言尽于此。

塔米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多么遥远的词汇和概念,像是突然有人引导她抬头,兀然一片新的天空展露在眼前。

但新的问题接着出现,塔米斯清晰知晓,她并非是自然孕育而生。

哥哥是被爱着的。她或许不是。

塔米斯不知道古一怎么带的路,她明明觉得才出偏殿,在树林中好像还没走几步,但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她站在山坡上,远处是佛殿鳞次栉比的剪影。而莫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站在他们远处几步。

殿群中,突然有一处泛起嘈杂的人声,然后几点光明涌现,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在扑闪。

看着这一幕。“我要走了。”古一说。

“……你不带那个女人走吗?”塔米斯这下真的陷入了困惑。

“她已作出选择,无畏的爱正在支撑着她行动。”古一依然在微笑,她戴上兜帽,手在塔米斯的背后轻轻一推,塔米斯一个踉跄,感到一样东西随之滑入她的掌心。

“让我们下次再见吧。你该回去了,你的哥哥在找你。”

塔米斯再回头的时候身后已经空无一人。灌木丛中枝叶耸动,达米安从中现身,他随手拂去衣服上的灰土,“你果然在这种高处的哨点位置……嗯?肉干?你从哪里弄来的?”

塔米斯迟钝地朝手中看去,古一离去时往她手里塞的赫然是一块风干肉条,巴掌大小的小块用布条包裹好一半部分,非常适合拿在手里开吃。

不过达米安也就随口一提,他的看着山下,漆黑的夜中,佛寺越发嘈杂明亮,“下去吧,这个地方终于变得有趣起来了。”

等到他们下山,找到引发混乱的目标,事态几乎已经尘埃落定,一路上都是火光和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僧侣。女人的前进方向很坚定,像是有什么在指引她。

从她的异常削瘦、骨骼分明到扭曲的背影,很难看出这具身体竟能造成如此大的威力。哀嚎中有人称呼她为恶魔,妖孽,魔女。像是灌上这个名字就可以解释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

是啊,一个看上去受尽折磨的囚徒,怎么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达米安来了兴趣,他准备上前,塔米拉住他,轻轻摇头。

达米安默不作声地回望她。她低声和他说起先前的所见所闻,地牢,女人折断的脚,一个没办法解释从何处听来的故事。——下意识地,她隐去了古一的存在。

莫名其妙就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走了一路什么的……

某种直觉告诉她,在兄长面前提起这件事,她会完蛋。

沿着高高的台阶向上,女人一直走到一处大殿的门口。血痕顺着她的袍摆拽出一路的血痕。她推开门,高大悲悯的佛像温和垂目,一个影子跪在中间那个蒲团上,一动不动。

影子的腿折叠而跪坐,钉在腿上的铁钉一直没入蒲团。头顶上新鲜的戒疤是深褐色的血洞。他佝偻着腰,悄无声息。他死了。

周围建筑点燃的火光隐绰地照亮殿内,女人抱着他哭了,脊背弯下,支撑着她来到这里一腔东西好像突然泄了个干净。

越来越多的僧人绕过兄妹所站的地方,进入大殿把相拥的人影团团包围。达米安啧了一声。

“结束了。”他无趣地说,面上一派兴致阑珊。

他转过身,背离大殿走了几步。发觉塔米斯没有跟上,他回头看她。

冲天的火光映入她的眼帘,达米安这才看向她凝望的大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火光顺着飞溅的鲜血喷溅在纸糊的窗上。焰光下,映在窗上的人影真有如鬼怪。

“已经尘埃落定,没什么——”他这样说,但声音因接连不断溅上窗柩的红而兀然顿住。

火场的烈烈燃烧中裹挟着接二连三的尖叫和哀嚎。以为的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其实对调,他却笑了起来。

“这场落幕姑且能称作精彩。走吧。”他朝塔米斯伸出手。

越来越大的火正在将这里焚烧殆尽,在他们的头顶,一辆直升机徐徐降落在殿前的空地。

那天晚上,在直升机上俯视渐远的火海的时候,灼热的温度和灰烬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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