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身子慢慢坐直,脱离弯曲的背椅。
纪满:“在哪?没看见你。”
他的声音有些哑,透着隐约的劳累和绵软。
大概又是辛苦一天了吧。
“送小竹回去。”顾烨星清了清嗓子,“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嗯,一会来接你,发个地址来。”
“行谢谢。”
“拜。”
顾烨星把电话挂了,按照纪满的话把蒲竹酒店的位置发给他,顺道发信息给李瑟,让他帮忙先照顾下纪满。
蒲竹斜眼,瞥见了她手机里的内容。
忍不住打趣道:“哟,这么甜蜜?”
“你俩关系有够好的。”
“一般吧,还行。”
蒲竹知道她和纪满的事儿,其实压根不用顾烨星说,上次拍《消失的路人》时,蒲竹便从纪满和顾烨星看彼此的眼神中猜出二人的关系。
她对纪满的初印象并不好,只觉得这男人可真够霸道荒唐。
冷冰冰的,人又不爱笑,黑瞳古井无波。
他出现时,连空气都紧绷绷的。
可当男人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饭盒时,蒲竹又觉得好笑。
他妈的。
这男人可真会“追人”。
再后来,就是他的主动相救。
那天顾烨星中了鞭伤后,纪满冲进人群一把抱住她。
冷白的额头上结着密密的汗珠,眼眶通红,全是担忧。
他抱着顾烨星上了车,陪着她渡过了漫长的痛苦时光。
顾烨星说,纪满是她的秘密。
蒲竹也在那天起逐渐明白了他能成为秘密的原因。
“阿星,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蒲竹由衷道,“我觉得你和你的阿满是真心相爱。”
顾烨星勾了下唇角,“你这话说的,你和你的彭又不是吗?”
“当然也是。”蒲竹笑了笑,“所以我也很爱我自己。”
一提到彭又,蒲竹的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了。
“跟你说哦,我家又又超级好的!前几天我们一起去提车,我本来说给他买辆好点的他开出去也方便,结果他只选了辆路虎,说安全性高,是不是特别爷们儿!”
“而且前两天我去买菜给他做鸡蛋羹吃,他居然全吃完了。”蒲竹握紧手心,眼里冒出两颗心心,“这么难吃他都吃得下哦!”
顾烨星挠了挠头,“我好像没听懂这事儿甜在哪儿。”
买车是你花钱,饭也是你做。
你感动什么。
“就甜在我给他做饭他没抱怨难吃还全部吃完这点上啊。”蒲竹眨眨眼,挪了挪屁股,把顾烨星的手腕捧了起来。
“你不觉得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做饭很有成就感吗?”
顾烨星想了想,“没有。”
“那你家都是谁做饭?”蒲竹挑眉,“保姆?”
“也不算,他的助理,偶尔他也会做两顿鱼来吃。”
蒲竹瞪大了眼,“啊,难道他允许你不做饭?”
“……这很奇怪吗?”顾烨星越听越觉得迷糊,“谁有时间就谁做咯,而且我又不是没赚钱,为什么不能请保姆来做?”
蒲竹长大了嘴,为她这番话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
半晌,才低下头摇摇。
“诶。”蒲竹叹了口气,“你们这样下去会不长久的。”
顾烨星哭笑不得,手指抵靠在蒲竹的额头上,向后推了推。
“小竹,我觉得你们这样才会,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娇妻啦?”顾烨星说,“难道彭又平时对你都不太好吗?这么点小事你居然都能感动成这样。”
这实在太不符合顾烨星对蒲竹的想象了。
平日里蒲竹是个忠肝义胆的“侠女”,朋友有难她总是第一个出手相救。
身边被渣男骗的小姐妹一点也不少,蒲竹每次都会劝姑娘们别太恋爱脑,俗话说得好,“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自己好好挣钱养活自己总比受那些个臭男人的气儿好。
可怎么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又变成了这样呢?
顾烨星实在不敢想象其中转变的前提。
这也太可怕了。
蒲竹似乎没意识到这段关系的畸形,一路上还在疯狂地对顾烨星说彭又的好话。
玛莎拉蒂驶进车库,他们顺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慢慢上楼。
“真的,又哥对我特别特别好,上次七夕节他还自己做了个娃娃给我哦!没错是自己做的。他是个很环保的人,平时连塑料瓶都不会乱扔,还会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嘿嘿,我那个塑料小包包就是他做的,上面还有个小花花,很可爱吧吼吼吼……”
电梯抵达顶楼,他们在最里房间的门口停下。
蒲竹没带房卡,拎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
里头起初没声,但在蒲竹的第二轮敲击下终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颇为不耐烦地喊:“谁啊。”
然后,门开了。
一个仅用浴巾包裹着身体和一只燃烧的香烟出现。
后面,还有个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