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岁月的痕迹。
可眸色炅亮,总有种让人说不出的着迷感。
文重雨问:“你全名叫乜呢(你全名叫什么呢)?”
“顾烨星。”
听到顾烨星不会普通话,文重雨又换成了普通话。
“很好听的名字,你父母真是温柔博学。”文重雨的普通话稍显蹩脚,带着些好听的港腔,听上去别有韵味。
顾烨星也报以微笑。
望着病房里带着呼吸面罩的蒲竹,文重雨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小竹这孩子,就是太傻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也要怪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没有及时发现,太不关心她了……”
蒲原握紧她的肩膀,脸上也渐渐泛出一抹凉意。
两位老人站在那儿,像一幅画。
一副伤感的画。
---
勉强看过蒲竹后,二人准备折返。
纪满看了眼医院的地图,停下脚步。
他回头:“要再去看下腰吗?”
顾烨星下意识地把手推在腰椎上,摇摇头,“不去了,我感觉好多了。”
“再去看看吧。”纪满的手似随意地搭在她的肩上,深陷的眼窝定定地看着她,黑瞳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顾烨星懵懵地点头。
骨科和急诊不在一栋大楼,需要穿过一片小院子才能到。
冬天的石板路上凝着淡淡的霜花,走路时需要格外注意,两边的草缩聚成一颗墨绿色的点,头顶的树却生生不息,树影交错纷杂,像深海的暗色珊瑚,雪花落在生锈的栏杆上,敲出单调的声响。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但还是出了点太阳。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对岸,撞见一个漆黑的身影。
司云清穿着厚厚的藏蓝色毛衣,羽绒服敞开,茄紫色马海毛流苏围巾长围巾搭在肋骨下几寸,遮蔽光洁的细颈,头顶上还缠着一个深黑的acnestudios的笑脸,他的脸背逆着光。
许久没见,他看上去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脸白白的,没什么血色,脸上大概也就只有嘴唇这抹重彩。
他们停下脚步,纪满慢慢挪动,走到她身前。
挡住了她的视线。
纪满沉眸,冷冷开腔,“你来干嘛?”
司云清倒也不避讳,开门见山,“来看看阿星。”
纪满把手抄在裤兜儿里,几近嘲讽道:“没玩够?”
“玩够了。”司云清说,“现在迷途知返。”
顾烨星被他们之间无厘头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后边还有人上来,她推着纪满往前走。
“别在这儿堵着,到外边说吧。”
三人走到外边的空地。
天上亮堂了些,阳光一片一片地剥落,落在围巾上。
顾烨星扫了扫二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
“说话啊。”
司云清开腔:“片场。”
“我受伤那次?”
“嗯。”
“那你怎么一脸寻仇似的?”顾烨星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云清,你今天也是来看小竹的吗?”
“算是吧。”司云清目光灼灼,“因为我知道你会来。”
“……”
都这么明显了,她要是再听不出来就是蠢了。
司云清对她的情感,她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但不明确。
在她心里,司云清就是个很单纯的小孩。
虽然生在富贵人家,但身上完全没有傲气,对谁都一视同仁,客客气气,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和财富瞧不起谁。
这也因此让她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都是错误的。
他或许对谁都这样。
纪满站在原地,忽地笑了。
他注视着司云清那张忧郁的脸,面孔浮现淡淡的玩味。
撤离几步,愈发靠近顾烨星。
司云清说:“阿星,我的心意,你很清楚。”
“给我个机会好吗?”司云清含情脉脉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顾烨星陡然反应过来,“龙范宇嫖-娼的事儿是你举报的?”
司云清嗯了声,“当做是我送给你的,一份迟来的见面礼好吗?”
“我喜欢你,阿星。”
“……”
司云清说得很诚恳,提及喜欢二字时,眼睛里终于有了光彩。
只可惜。
她的心里没有那么多波澜。
她的光不是为他而亮。
顾烨星回头看了眼纪满,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好像做什么都事先知道了结局,很有把握。
如果不是处于道德感和内心,她现在可真想答应司云清。
挫挫这家伙的锐气。
顾烨星走上前,手放在司云清的肘弯上,把他拉开。
她很认真道:“对不起,云清。”
“我不能答应你。”
“正因为你是我在这个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好友,所以我必须这样直白地告诉你。”
司云清似乎事先便知道了结局,脸上没有太多讶异。
他顶了顶嘴唇,“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嗯。”
“是因为他比我先到吗?”
“不是。”顾烨星坚定道,“即便他比你晚,结局也不会变。”
她语气笃然,仿佛下达命令的神祇。
在司云清的身上落下普度众生的光芒。
“……”
“好吧。”司云清低着头,倒着往后退,狼狈地笑笑,“那我祝你幸福吧。”
司云清退进人群,渐渐隐去。
他张开手,用力地朝顾烨星挥了挥。
顾烨星刚抬起手时,他却忽地冲了过来。
抱住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