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杨戬一脸慈爱的样子，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杨戬一时也没话说了。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闺女，但他们相处不多，而且眼前这个闺女看着冒冒失失，但似乎在大事上是个挺有主见的。
“在家时喜欢做什么呢？”林子兮体贴地主动挑起话题。
“……原先是下棋、练兵、喝茶。”仔细想想，他原先确实陪三公主不多，“后来你大伯伯他们回梅山了，大概就只剩和你娘吵吵闹闹了吧。”
“在你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戬思索了一会儿，才似乎从那段掩藏的记忆里扯出了曾经的几缕细线。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西海三公主，有点刁蛮任性，也有点单纯、善良，正义感十足。刚认识不久，见我打断哮天犬的腿，她就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了一通。”
“即使被天庭派人捉拿，也会不顾自己从弱水中救凡人，累到自己晕厥。”
“骄傲灿烂，张扬热烈。”
在女儿面前，他没有说曾经的龃龉，或者，西海诀别后，他便没有资格再对曾经指手画脚了，在知道她独自生下女儿后，他更是只觉愧疚盈身，哪里还忍心多提曾经那些他连源头都不甚清楚的争吵。
“骄傲灿烂，张扬热烈……”林子兮默默地咀嚼着这几个字，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深刻的了解到，即使曾经去过同一个体系下的前传世界，也不一样了，一千多年前的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曾经遇见过的人，终究是不一样了。
林子兮一笑，说不清是释怀还是惆怅。
“挺好……”
……
想想有个大佬爹其实也不错，就是这么多世了，她好像还是没有多少给人家做女儿的经验。
不过，杨戬虽然不会当丈夫，却挺会当爹的。
林子兮看着一挥手之下变了个妆造的自己，有些新奇。
头发高高地竖着，满头小辫子，粉蓝粉蓝的劲装，赤红色的束腕和同款小靴子，有点仙，又有些英气。
“爹……你老实说，你曾经的梦想是不是打扮芭比娃娃……”
“什么……咳…”不知道芭比是什么东西，但娃娃二字他听懂了，“只是觉得会适合你罢了。先前去街上定做了些成衣，将一些防身的宝物织进了衣服里，时间匆忙，还是简单了点儿，等回了天庭，我再寻些好东西，多给你置办几套。”
“哇……”林子兮表示真的被期待住了。
这个审美，还有加buff，她真的可以！
“不过这里离街上有点远，你还会去逛街吗，居然不带我！”
“嗯……有时节去过几次。以前和老六去办事的时候，也有路过。”刚得知闺女的存在时，虽然恍恍惚惚着，却总是忍不住囤礼物。
“有点难想象诶。”林子兮想象了一下，有些好奇地看着杨戬。
杨戬笑了笑，“你想上街吗？”
“……想。”
和对象杨戬还有老爹杨戬出门的感觉……应该是很不一样的。
林子兮忘记了曾经和自家对象版杨戬相处的很多细节，但是对对象嘛，应该大差不差，手手牵着，小吃分着，累了就想倚着，哪怕“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也要“云鬓斜簪”，“教郎比并看”。
但跟老爹上街……想吃，想喝，想玩，想买，然后……想吃这个？买！喜欢这个？买！吃不完？拿不下？没关系，给你拿着，放着，帮你带回去，想吃就吃！
唔，好像也没什么差别，都是被宠着，但……感觉哪里就是有点不一样，可能在老爹面前不用那么在意形象？
“真希望以后都是这样悠哉悠哉的日子啊！”
“你若喜欢，我们以后常来。”
“娘还没有恢复，爹的事还没有忙完，等你们都轻松了，我才算真可以放肆玩呢！所以，希望娘赶紧恢复！希望爹的事赶紧忙完。”
在剧情没有结束之前，总还有种被天命所缚的压迫感。
“呵……好。”
“我可以给爹做前锋噢！”林子兮跃跃欲试。
“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至少现在，还得等。”
“等？”
“嗯。等上面的人，主动找上门来。”
原本应该早日回天庭谋划的，但是女儿在侧，之后又不知她想去往哪儿，他有些贪恋这样父女相处的时光。
他恢复法力之后便回到了灌江口，一路上和草头神协调沟通并没有掩饰自己法力恢复的事，而知道他恢复了法力，王母总不能坐以待毙。
要么担心他为了复仇和天庭直接杠上，要么，服软将他请回天庭，他以前过于偏执，倒隐隐在和王母的交锋中失了主动权。。
如今沉香救三妹势在必行，他拜了孙悟空和猪八戒为师，和牛魔王红孩儿铁扇公主交好，有如八太子一样努力练功帮他的朋友，而小玉，据刚刚见面时闺女和小玉的私下交流，前段时日沉香给她喂了一个仙丹，她法力大增，又在万窟山里找到她娘留下的劈天神掌的功法，她天性纯真，心无杂念，如今已经练成劈天神掌的第六式了，对沉香来说，又是一大助力。
对于王母来说，此时绝对不宜将他推向沉香，所以，她一定会来请他回天庭。
沉香，可以说进步很大了，他孝顺、勇敢、坚强、肯吃苦、讲义气，如今慢慢地，也改了马虎大意的习惯。
可他对沉香还有一些不确定。
沉香这个孩子，太过于天真，太轻信于人，还有，这关乎天下的大事，他不确定沉香意志坚不坚定，是不是能够接受并通过考验……
……
“二爷，沉香打到三十三重天去了。”
这是林子兮正陪着杨戬下棋，梅山老六忽然来汇报的。
杨戬执棋的手微顿，他盯着棋盘上的一个格子，“我应当很快便要回天庭去了，丁香，你……有何打算？”
林子兮看着他嘴角骤然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