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江澄和魏无羡各自神伤着,林子兮心中的某个念头愈发坚定了起来。
“羡羡,江澄,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
在江澄说出约战之前,林子兮先开了口。
她的语气是如此郑重,魏无羡和江澄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向她,或许他们也是想要逃避这场谈话最后的结局。
一旦下定决心以后,好像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林子兮不由分说地拉过两人,出了伏魔洞以后,一把拎起,御剑上了一座乱葬岗外的山峰上。
“羡羡,江澄……”
“魏蓝,怎么了?”魏无羡被林子兮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见她特意避开了众人,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子兮。
江澄也有些担心,但他只上下瞥了林子兮一眼,就转过了头,“你有什么话快说!”
将两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林子兮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两人的鬓发以示安慰。
“你们两个,本是生死交托的关系,何至于此?”
江澄和魏无羡正对林子兮的动作纳闷着,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小魏蓝/这小剑灵,大概是在学师姐/姐姐吧?
然而听到这句话,他们互看了一眼,各自都有些不自在。
“羡羡,你知道当初江澄为什么会失了金丹吗?”
魏无羡的脸色一下子郑重起来,莫非这件事还有隐情?
江澄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魏无羡,心里莫名有些难为情,事情已经过了,他可不喜欢肉麻地谢来谢去,可,她怎么会知道?
“当年,江澄并不是因为执意要回莲花坞取回江宗主夫妻的尸体才被温家抓住的。因为……你去买干粮的时候,有一队温家的修士追上来了,他发现得早,离开了原先坐的地方,躲在街角,没被抓住,可温氏的人正在街上巡逻,再过不久,就要撞上正在买干粮的你了。”
“你……”
没想到林子兮知道得这么详细,江澄有些惊奇。
魏无羡的身体一下子抖了起来,他是如此的聪慧,几乎从第二句话开始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他看着江澄,方才心中的痛苦顺时间如潮水一般褪去,而后,涌上更深的痛苦和复杂。
林子兮看了看魏无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所以他跑出来,把他们引开了。”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就当我是一个凡间算命的,凭本事窃取了几分天机吧……”
而后不等江澄和魏无羡多想什么,她转向江澄,又说道:“或许,一报还一报……你因为他被抓,失了金丹,而他也最后也……江澄,羡羡把他体内的金丹,剖给了你。”
“你说什么?!”
这下,轮到江澄震惊了。
“我……我的金丹,不是抱山散人……”
他一顿。
想到自己那时全程蒙着黑布的眼睛,哑了声,那,确实是抱山散人居住之地吗?
心绪陡然凌乱。
“羡羡没了金丹,身体虚弱,被温氏的人发现,他不肯屈服,就被温晁扔下了乱葬岗。”
“那威震仙门的诡道术法,是他在绝境之下不得不进行的自救,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重回剑道了。”
江澄握着三毒的手狠狠地颤了颤。
“当然现在有我在,羡羡也恢复了。”林子兮注意到了江澄的激动,她现在也是希望两个崽崽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便将羡羡的现状先说了出来,而后笑叹了一声,“都说时过境迁,事情过去了,就过了,但是,人到底是复杂的,甚至有时候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掌控。”
“很难说谁对谁错谁,谁害了谁谁又救了谁。”她继续道,“但是,就冲着你们对彼此所做之事的隐瞒,我看到的是你们彼此视对方重于自己的情谊!”
“阿澄你曾经可以为了羡羡将未来全部抛却,羡羡你也可以为了江澄舍去一身光华和登顶剑道的希望,那时候,哪里有那么多顾虑,现在,还会比那乱世时的境况更糟糕吗?”
自林子兮事情说出来了以后,气氛就一直复杂、别扭而尴尬。
江澄和魏无羡都在各自消化着自己刚接收到的信息,林子兮也耐心地等着。
魏无羡想着自己曾经剖丹的痛苦,他原以为自己是帮了江澄,可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欠了江澄,江澄是因为他才被抓的。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大抵都是有因必有果的。
江澄则想起有一段时间魏无羡消极颓废的样子,甚至那些时日都不曾真正拿起随便的事实,可那时候的自己,却无法理解魏无羡的醉生梦死。
良久,良久,他别扭地出声:“你说他现在……恢复了?”
林子兮一顿,拍了拍胸脯,夸张地笑道:“有我在,他当然会没事的啦!”
江澄心中松了一口气,而后瞪着魏无羡,嘴唇微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干脆朝魏无羡出手试探着。
打一场出出气也好!
魏无羡侧身避过,看了一眼江澄,忽地握紧随便,迎上江澄的三毒,和江澄战在了一起。
双方打斗约莫都是直奔着出怒火去的,打得那是如天雷勾地火一般难分难舍,到后来两人干脆弃了灵力相搏斗,直接肉身相搏。
最后,两人躺倒着看向蓝天,江澄遮着眼睛,憋出几个字:“魏无羡!你有病吧?你以为自己是菩萨吗?到处普渡众生,连金丹都可以牺牲?!”
说着说着,他愈发激动,最后站起身来看着魏无羡,心中恼恨。
“……”魏无羡顿了顿,屈着右膝坐起来,“你以为我有多善良?见谁都会舍得剖金丹?”
江澄心里闪过一丝震撼,有些热意涌上心头,到底退了一步,“可你……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罢了……温氏那几个人,救便救了,只当还他们的。明日我就去和各世家解释一番,然后就回云梦去。难道你把他们救出来了,还得陪他们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吗??”
魏无羡看着江澄着急看他的样子,勾了勾嘴角,最后忍不住一叹,“事已至此,你觉得,他们还会放过温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