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兮来此世时间尚不长,又时常有人盯着没有寻到练内力的机会,只能摸黑进入赵羽的房间后再先感受一番近前的呼吸。
好在赵羽果真不在屋内。
林子兮悄摸地摸近赵羽的床榻,往自己放信的地方摸了摸。
竟然不在?
林子兮心觉奇怪,不禁将动手的幅度加大了一些,可还是没有信的触感。
她可确信是放了的呀!
不会真被赵羽看见了吧?
这一出出的,他有这个时间吗?!他这不是还没回来嘛?!
林子兮已经有了不大好的预计,可也不敢再多逗留,只能先离开再说。
还好没遇上本人……
林子兮刚走到窗边准备查看一番便溜走,就有一道劲风闪过直冲林子兮的腰肩而去,似乎想要擒祝她。
林子兮本能地下腰一退,和来人耍起了拳脚,那人却没过两招便收手退了去,“林姑娘?!”
那人正是赵羽。
国主方才严肃地说他房间今晨被探过要他回房时先自查一番,他按着国主的提醒回房间谨慎查探,竟找到了林姑娘的信件!
看到林姑娘的留信,他心中又是感动原来还有人记着小时候的他又是心疼林姑娘心中的纠结,想着自己这几日对林姑娘的避而不见,他心中愧疚,便冲动地跑去找林姑娘去了,可到了姑娘院门口,却又心生怯怯——怎好晚间来寻一个姑娘家?故而,他只在林姑娘院外边的桃花树下停留了一会儿消化心中的激动,便准备回自己待的院落了。
只是没想到,刚到院门口他便察觉到了自己房间似乎有人。
丞相府中怎会有宵小?看来此人功夫颇深。
怕打草惊蛇,他敛了声息,靠近窗户边,而后迅疾出手想要擒住来人。
可没过两招,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这人功力并不深厚,而且身材纤细……
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封信,他有了个猜想。
林……
“林姑娘?”
……
林子兮身体微僵,夜色里本应看不到脸色,她却忍不住想往地上找缝儿,顿了一会儿,她忍着尴尬试探着挪了两步。
许是对她的身份有了几许把握,赵羽没有拦她,她快步走向门边,却在摸上门把手的时候停了下来。
唉……
“谈谈吧……赵羽。”
……
灯火重明。
赵羽正襟危坐地看着林子兮,“那封信,我看到了。”
“嗯。”
“多谢你。”
“……嗯。”
“你是……来取回那封信的?”
“嗯。”
“为何?”
“……”林子兮微握了拳。
“首先,那日你真心以待,我却在思考别的心情,抱歉。”
“你这般我可要羞愧了……且不说是我来问的你,只论当今,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上,我只凭着与姑娘识得几日多了几分交情便来询问已经非常唐突了,哪有非要强迫别人同你一般心绪的道理?”
“可……我原也并非全然无意,你可会觉得我自在拿乔?”
“怎会如此?感情之事哪有这般衡量的?姑娘无法直言许诺,必是还有所顾虑。”赵羽严肃道,“况且你心怀纠结处,也是……过去的我……”
说着,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自怀中取了一个纸封出来,放在了桌上,“多谢你,无论是因为写这封信还是因为记得小时候的赵羽,多谢你。”
林子兮眼亟一瞥见那信封,右手已不自觉覆上了,顿了一下,慢慢地将信往自己的方向挪,这纸封尚存留着一些温度,林子兮挪着,竟有些脸红,“原本只想把赵师父拐回家去给两人一个机会,这会儿直接变成了表白信,我虽然还算随性,可也是会羞的好吧?”
赵羽看着林子兮将信收回去,眼里闪过不舍,但想了想自己这几日的态度,他看着林子兮,心中歉疚不已。
“情不知所起,原本懵懵懂懂,可国主点明,汤夫人看中,给了我一个可能,便一往而深。我不似公子妥帖,心中有了想法便想冲动地一往无前求问,本是求我心安,好早日摆好自己的位置。”
“那日回来之后静思,发现虽日短,你的音容却已存我心,便不由惶恐,只怕多见你一面心中便愈不舍一分,只怕若我不能自行整理好自己的态度,往后无法再多见你,或者我的态度会影响别人看你,一时没有想好该如何,便暂时避而未见你……其实我今日已经想通了的,世上之请,原也并非男女之情一种,如我与公子,与白姑娘,与五味,虽皆是同行之人,亦有亲疏之间,然比起路边泛泛之交,他们已然是我十分亲近之人了,固而,我原想往后顺着心,守住礼对你好便罢,只是没想到看到了你这封信。”
赵羽内敛,并非爱多话之人,更别提这一番剖析内心直言情爱之事,这几句话下来,他脸色已是通红,可他仍然不曾低下头,而是看了一眼林子兮,又透过她的肩颈注视着她微动的钗环。
“得林姑娘此言,羽心中九死无憾,可羽身轻无所许,若姑娘不弃,只这一颗心,满身傲骨,我以之许国、许国主,也许于你。”
“……我知道了。”
内敛的人说情话也显得更真诚。
对比而言,林子兮的“感情”更像是一场心血来潮的欺骗游戏,她叹了一声。
“既如此,往后……好好在一起吧?”林子兮笑看着赵羽。
赵羽眼睛一亮,霎那间似乎盛满了一池清梦,满窗的月色皆盈盈在他眼中,他抿着嘴,忍不住笑看她,“羽永远臣服于姑娘!”
……
再次上路时,林子兮与赵羽成了未婚夫妻。
虽然因为考虑到林子兮要时常外出,几乎居无定所,所以名义上“相府千金”要嫁给“恩公江湖侠士”,但是汤夫人还是非常开心。
一则,她内心十分清楚自己闺女嫁的人是当初的恩公,一个江湖侠士,也是忠义侯赵羽,二则,因为这个江湖侠士的身份,到时候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