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玉看起来有点难过。
顾亭渊想。
小狗犹豫了下，没躲开姜文玉捏脸的手，姜文玉眼眸一亮，趁机掐住小狗软乎乎的脸狠揉了几把。
小狗伸了肉垫啪地拍开姜文玉的手，连退几步，羞恼地汪汪叫。
“好啦好啦，知道了，”姜文玉笑道，“可以捏，但只能捏一会儿，小气鬼元宝。”又伸了手臂给他看，道：“我的手都被你拍红了。”
姜文玉生得白，晒不黑，但被轻拍一下，手臂上牛乳般雪白的肌肤便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极显眼。
小狗小声地嗷嗷两声，似在道歉。
“没关系。”姜文玉趁机又捏了小狗的脸一下，而后迅速站起身。
小狗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姜文玉是在卖可怜找机会又掐他的时候，姜文玉已经哼着小曲儿拿手机继续拍素材了，只好作罢。
姜文玉感觉拍得差不多了，带着小狗回了果园中间的小木屋。
小木屋外面扯了一个白色的篷布，当做一个休憩乘凉的地，姜文玉从屋里搬出一张折叠躺椅放在棚下，躺了上去。
小狗在躺椅旁边坐了下来，和姜文玉一起看天空。
上午的阳光并不炽烈，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棉花糖似的蓬松白云，微风吹拂，掠过碧绿的荔枝林摇晃枝叶，又轻柔地抚过躺椅上女孩子的脸颊，远处偶尔传来一声虫鸣。
“好悠闲啊，”姜文玉轻声道，只觉睡意缓慢浮起，“元宝，我想睡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你把我叫起来……”
姜文玉红润的唇微张，声音越来越小，还没说完话，纤长的黑睫缓慢垂下，阖眼睡了过去。
顾亭渊偏头着她，有些迟疑：姜文玉一点戒心也没有，要是他走了，姜文玉打盹的时候，谁来替她看着？
等姜文玉一觉醒来，已快是下午的点，肚子咕噜噜叫，准备折回家弄吃的去。
半路先看到几个叔叔婶婶在主路边站着，指指点点的似是讨论着什么，见着姜文玉来了，赶紧让开道:“文玉你来看看，这车是不是看着就不便宜！是不是又是什么像上次来的顾总那样的大人物来了我们青石乡？”
姜文玉几步走近，发现停着几辆路虎。
难不成顾亭渊车祸的伤养好了，又过来劝她卖果园了？
姜文玉心一沉，快步向家里走近，远远见了几个人在等在她家门口。
中间为首的年轻男性听到动静转过来，却是个陌生的面孔，挑染着红发，鼻梁上架着副渐变橘色墨镜，耳垂打着黑耳钻，模特似的高挑身材穿着花衬衫和工装裤，身上色彩绚丽得像个开屏公孔雀。
对方看到她，眉一挑:“你就是姜文玉吧。”又看向姜文玉身后的小狗，意味深长问:“这就是你养的狗？”
小狗走来的脚步慢了几分，脸上流露出嫌弃。
姜文玉听到对方的声音有几分耳熟，还未想明白，先警惕地挡了挡自己的狗:“您有什么事吗？”
“我叫骆钧，认识一下，”对面的男人伸出了手，“我想买你家的狗。”
姜文玉站着没动，道:“你找错地方了，这里不卖狗。”
骆钧也不尴尬，自己收回了手，笑道:“没找错地方，就是找的你。价钱好商量，可以尽管提……”又看向地上的小狗，腔调慢悠悠的:“是吧？”
小狗别开脸。
“我想起我在哪里听过你的声音了，”姜文玉突然道，“你给我打过电话，说我给你发过秦始皇诈骗短信。”
骆钧脸色一僵，道:“好像是有这回事。”
姜文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骆钧，问:“你不会真信什么秦始皇转世成狗这种短信，过来找我的吧？”
骆钧身后站了几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看着像保镖，个个神色严肃身量壮硕，不知是谁没绷住，传来一声闷笑。
“短信什么的这不重要，”骆钧厚着脸皮道，“重点是我想买你家狗，十万够吗？”
姜文玉只有一句话:“滚。”
除了顾亭渊那儿，骆钧从没得过这样毫不客气的回复，被噎了下，才道：“真的不再考虑下吗？价钱后边再添几个零都行……”
姜文玉弯腰抱起了狗，大步走进了院子里，转身就要锁门，骆钧半个身子死死抵着门不让姜文玉关上，叫道：“你别急啊，有事好商量！”又回头对保镖道：“你们怎么都站着！快过来！”
姜文玉不可置信问：“你想带人直接抢狗？”
“我不是！我守法公民好吗！”骆钧嚷道，“你能不能听听你的狗的意见，万一他想跟着我走呢？”
里面沉默了瞬，在保镖过来就要帮着拦门之前，姜文玉倏忽收了力让开来，骆钧还半压在门上，哎一声摔了进去。
姜文玉一脸不善，抄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骆钧，道：“好啊，你问问元宝，他愿不愿意跟你走。”
骆钧愣了下，问：“这狗名字叫元宝？”
姜文玉点了头，骆钧放声狂笑，笑得后院的鸡被吓着了似的跟着咯咯直叫。
小狗坐在一边，全程用死亡眼神注视着骆钧。
骆钧咳一声：“那我单独和元宝说几句话。”
姜文玉拧了眉，但还是依言往旁边走开了些距离。
骆钧在狗面前蹲下来，掐着嗓子问：“小元宝~要不要跟着哥哥走呀~”
小狗伸了爪子，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骆钧的脑袋上，把骆钧给拍懵了。
姜文玉唇角微翘，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道：“骆先生，你看见了，我家元宝不愿意跟你走。”
骆钧压低嗓子，带着威胁问：“顾亭渊，我收到你的消息连夜赶飞机坐车过来，你就这么报答我？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骆钧伸了手在小狗面前，小狗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姜文玉。
姜文玉蹙了眉，突地有些不安，唤了声：“元宝。”
小狗黑澄澄的眼眸望着她，一时没有应声。
姜文玉心脏漏跳一拍，感觉小狗似真的在犹豫离开，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眼圈慢慢红了，问